宋煜沉聲道:“你將她奪去,便這樣照顧她?為了區區身外物,將她拱手相讓?”
周芸賢未料到宋煜突然的怒火,當下羞愧的垂下頭來,殿下不是對姩姩感興趣麼,如何突然作怒?就如心疼那般,“周某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走投無路,不是應該為老百姓多辦點好事,叫孤王看見?叫沉迷的仙丹的今上看見麼?何以賣妻?”宋煜不解。
沈江姩沒有料到宋煜非但沒有因為她承認利用他而把她轟走,反而還動手修理了周芸賢。
她坐在椅上突然心中發軟,很想撲在宋煜懷中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一切,以及她到現在還心中害怕周芸賢的獸行,但她沒有婆婆媽媽將自己家的事告訴他,他要監管殿試,她不希望自己的芝麻綠豆打擾他。
宋煜睇向沈江姩,“孤還有半個時辰出發去貢院。你不是有事要求孤王麼?你進來吧。讓他在外麵等著。”
宋煜說著進了內寢。
周芸賢看著太子領他的妻子進臥室,突然周芸賢慌了。姩姩...娘子...
沈江姩亦跟著進去內殿,她看見魚缸裡那兩條鵝頭紅,倒有幾分親近之感,畢竟她給換過水,她拿漁網逗了兩下,見宋煜坐在床邊,她遠遠的立在頗遠處。
“過來吧。跟他來都來了?你扭捏什麼。”宋煜牽了牽唇,“秋水台那天,一唱一和商量好的,是吧。我若不答應官複原職呢,你們告禦狀去?”
“哦。那可不。”沈江姩說,“我們要三品。”
“你現在去告禦狀。告訴宋瑞霖,他兒子奪了你清白。”宋煜氣傷了,“把我關了。大家眼不見為靜。”
“你賜官,我就不告你。”
沈江姩不肯去他身邊,宋煜伸手攥住她手腕把人緩緩拉近身邊,“燕青說你人品有問題,是利用我。秦鐘昨夜稟報說你們兩口子半夜商量怎麼服侍我。彆人說的我都半信半疑。
你親口說,是不是昨日有苦衷,沒去成白化路官府?”
沈江姩眼眶猛地一酸,記起昨兒周芸賢對她妹妹做的下流之事,她相信宋煜可以幫助她逼迫周芸賢同她和離,但她不能和宋煜糾纏了。
燕青警告了她,不準她害宋煜,她是有苦衷啊,她的苦衷是想靠近他,可是好多人不準她靠近他,因為她爹爹是死囚,所以她要先自證,證明爹爹的清白,這樣就可以靠近他了,對嗎,或者依然不可以。
“對不起啊宋煜。他參我滿門,我開始很想和離的。可昨日他母親亡故了,他跪下求我,他為了我轟走了他的外室。我於是決定不離了。你可以幫幫他官複原職嗎?我願意日日在秋水台等待你的臨幸。”
“哦。他母親亡故了。你不方便離是吧。”宋煜緩緩道:“我母親亡故,你便方便改嫁。”
宋煜聞言,眼睛逐漸泛紅,他抖著手拉開床頭抽屜,取出治療心疾的藥物,往手心倒了幾顆,因為手抖的厲害,掉在地上二三顆藥丸,他撿起藥物吹了吹浮灰,然後將藥壓在舌根底下。
沈江姩見他身子難受,忙說:“宋煜,你如果覺得我們今天來被冒犯,我們馬上就走,你把我們轟出去就好了。”
宋煜將她手攥住,將她拉近些,
他記得她小時候吃不得苦的。做事特彆絕。
他落魄時,她改嫁的絲毫不拖泥帶水。如今他落魄了,她為什麼不離了投奔東宮?
“你為什麼願意和他過苦日子。我可以給你,你要的生活了啊。在秋水台,不會有人打擾你的,你離了,我們可以在秋水台成親。”
沈江姩想她不可以投奔東宮,她要做的是儘快找處宅子,和妹妹還有穎兒另起爐灶。
燕青說的對,她要找的是唐昭,而不是一再麻煩宋煜,她是什麼處境,有什麼資本和太子成親,沒有父母見證的婚姻,怎麼都顯得不是婚姻。
“我不苦呀宋煜。我有挺多錢銀的。那我明白你意思了。我無法取悅到你,我先走了。”
“妳就這樣對他死心塌地嗎?”攥在沈江姩手腕的手收緊再收緊,將她肌膚也攥紅了,“對孤王的狠勁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