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賢沒有離開,而是伴著沈江姩散步,他說:“娘子,你這些天想過我嗎?”
沈江姩睇著他,“沒有。”
“我每天都想你。我總是想著等我到達一個高度之後,一定會寵你。但我似乎永遠在攀登的路上,所以總是太忙了,顧及不到你。你得理解我。這次你被太子白白玩弄一些日子,我就原諒你了。”周芸賢說,“你肚子裡太子的孩子,留著吧,到時參太子時有大用。”
沈江姩沒有和這個已經和離的用她全家性命要挾她的男人說話的欲望,但是他的理論她不能讚同,攀登高處和疼愛妻子又不衝突,他就是一個自私該死的人,沒有其他,他應該帶著他的道理下地獄。
她一定要等到同歸於儘那一天,親口告訴他,她做的一切,她氣死他娘,她設計亡龍之過讓他停職,臣子規害他險些流放,她嫁禍尤氏,她讓他內弟科舉失利,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想看他的表情。
“天色不早,你回去吧阿郎,環兒不得你照顧嗎?”沈江姩下了一個軟軟的逐客令。
“你送送我吧,娘子。”周芸賢說著就拉起沈江姩的手,把她往院門處帶,沈江姩身子不舒服,沒有和他爭執,總歸他是個失心瘋為了權勢不顧一切的人,與他爭執,自己得不償失。
他頎長瘦削的身影讓沈江姩覺得很陌生,這個人和自己曾經一起生活了七年,但是她竟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隻有一種想要擺脫他的欲望。
“娘子,你還記得多年前,我背著一個大行囊,第一次來到上京。”
走到門處,周芸賢興衝衝的指著的沈府門外的牆壁,其時已經黃昏,沈府外點著燈籠,他指著兩塊牆磚說:
“就是這個位置,我記得很清楚,貼著一張招藥童的告示,我就敲響你家的門了。你當時穿著白色的衣裳,好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娘子。我那時哪裡敢想你有一天會嫁給我呢。”
“我都忘了。”沈江姩頗為冷漠的說著,她始終覺得若自己不開門,便不會引狼入室,也不會所托非人,更不會如今一次一次被他逼著去做昧良心的事。
周芸賢突然動情,他其實很愛的,隻是說他將權勢和愛情分的很分明,情愛始終在權勢之下,他突然握住沈江姩的肩膀,將沈江姩擁在懷裡,“娘子,你怎麼可以忘記呢?我相信我周芸賢是你畢生忘不掉的男人!你那麼跳脫的性子,為了我七年洗手做羹湯,你不可能忘了我!”
沈江姩被他擁在懷裡,嗅到他身上書卷墨香,當下心中一陣抵觸,“周芸賢,你乾什麼,你放開我!我為的不是你,是我父親的期許。”
“我乾什麼?我乾我們七年前洞房花燭夜就該乾的事!我此生做的最失敗的一件事就是將你獻給太子,卻並沒有得到官爵,而白白讓你失去了清白!我自己給自己戴帽子!”周芸賢將沈江姩重重的抱著,手在沈江姩背脊上撫摸。
“你放開我!我們已經和離了,請你自重!”沈江姩非常憤怒的推在周芸賢的胸膛。
“太子親得,我親不得?”周芸賢始終嫉恨太子得到了他的妻子,卻沒有給他官爵之事,這時隻希望在妻子身上得到一些發泄和存在感,他低下頭胡亂的往沈江姩麵頰去親,“被他喂了之後,便看不上我了?他就把你調教的那樣忠誠?”
沈江姩低著頭用力的抵抗,發髻上的珠釵掉落在地,“你放開,放開我!周芸賢,你瘋了嗎!”
就在沈江姩的臉被周芸賢用力捏起,他低下頭要狠狠吻住沈江姩嘴唇的時候。
沈江姩隻覺得身上驟然一輕,她連忙急促的呼吸著整理自己的衣衫,後退了二步。
砰一聲。
周芸賢左臉被狠狠勾了一拳,整個人趔趄的後退,靠在牆壁才站穩,站穩腳後,便見麵前立著一襲華服的宋都少主。
“孤王親得,你親不得。”宋煜淡聲道,“她是孤王的女人,是你這輩子也得不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