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心裡又不如意,邊擦頭發邊路過一隻凳子,她抬腳將凳子給踢翻了,凳子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在夜色裡顯得讓人心驚。
她性子便是如此,在宋煜麵前更是本性暴露,或許是大家知根知底,她沒必要裝,不似在周家,裝的賢惠到失去自我。
謝錦、春茗多少覺得心驚肉跳。
謝錦想,殿下喜歡這樣不順從的小娘子麼,倒像是樂在其中呢,何不早早告訴夫人內情呢,夫人看起來似乎不是那種會嫌棄殿下隱疾的人呢。而且,這種身體的隱疾遲早是會曝露給枕邊人的,隱瞞隱疾並不好,何況是關於不能生孩子的事...
宋煜聽見凳子聲,知道內裡小娘子還在生他氣,神情頗為內斂克製的叫陳安先下去,陳安看他,宋煜卻說:“她這個性子,孤也拿她沒辦法,但她是有道理的。”
陳安大為震撼,隻說:“您好脾氣。”
宋煜進屋看見沈江姩隻穿著褻衣在擦頭發,在燭火裡腰身透過薄薄衣料若隱若現,他眸色很有些動情,他接過浴巾幫她擦拭頭發。
“不用你幫忙了,我自己來吧。你也累了。”沈江姩自己擦拭頭發絲,頭發長,擦起來累,逛燈市逛到腳疼,人也疲倦。
“我來吧。你把力氣放在發脾氣上,擦頭發影響你發揮。”
宋煜接過浴巾幫她擦頭發,把她長頭發對著暖爐抖,讓乾的快點。
等頭發乾了,沈江姩便上床去躺著,拿被子蓋住自己,然後把帳子也放下來,帳子邊掖在被褥底下壓住,和外麵阻隔。
她現在什麼都不願意想,臣子規更是拋擲腦後,還有二個月,慌個鬼,和周芸賢同歸於儘有什麼著急的。又不是去領獎金。
還有二個月,宋煜就和夏妍成婚了。現在她住這處東宮主臥,將來是夏妍的臥房,這床也將是夏妍的床。。
宋煜看了看帳子放下,他明白這是不接受他靠近的意思,他坐在床沿,手從帳子底摸進去,手伸進被子底下把她兩隻腳拉出帳子,用手掌一下一下按在她腳底。
沈江姩沒有出聲,但是逛燈市帶來的腳底酸痛緩解了很多,她爹爹灌他母親毒藥,他竟給她揉腳,揉的她膽戰心驚的。
宋煜給她揉腳底揉了很久,不是說揉一揉意思一下就停下,而是揉到她不知他幾時會停下,他似乎對她有用不儘的耐心,哪怕他知曉她是沈胤祥的女兒,是周芸賢過了七年的前妻,如此敏感的關係,她如在刀尖上品嘗宋煜的溫柔。
她舒服的籲了口氣,宋煜見她緩解多了,便將她兩隻腳丫丫放回被褥,隨即去浴間沐浴,她在他身邊,他倒有心情去沐浴這些,否則人就犯懶。
沐浴完出來,已經後夜,他到底夜裡沒用晚膳,腹中空缺,開門對春茗說:“叫廚房煮碗麵,少鹽清淡的。”
春茗剛要去廚房吩咐廚子煮麵,宋煜又把春茗叫住,交代道:“不加蔥花。”
春茗眉頭蹙起來,過往少主不是都不忌口蔥花的麼,除了不碰辣椒,其他倒沒見他挑什麼,今日怎麼矯情了起來?
隨即宋煜回到臥室,他步去了通房,沈江姩生氣不想理他的時候,他沒有選擇去側殿邱氏那邊,邱氏那邊已經失去他的信任,並且使他更大疑心,換掉避子藥使他失去一個孩子,這委實陰損。
宋煜就在通房歇著,也有地方睡,這地方離主臥有點點距離,有些動靜不至於吵到主臥。
宋煜在茶爐上燒了壺茶,泡了他喜歡的碧螺春,頭道沏茶水倒掉,又沏一道水,給自己倒了一杯,突然想起什麼,就高了些音量問:“你喝茶嗎沈江姩。”
沈江姩在帳子裡聽見了,也並不理睬,仍沒有消氣,他吃避子藥,她懷孕被他質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