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逐漸的意識到宋煜有難言之隱,他似乎在害怕什麼,她伸手拉住他手,
“我不會害怕,你看著我眼睛說。我如果眼睛裡有任何恐懼或者害怕,你可以隨時選擇停下。你可以信任我。”
宋煜看了看沈江姩的眼睛,原閃躲的目光,漸漸和她對視,
“我的身體內裡,比你看見的要差許多,可以說金絮其外而...。你知道的,我十一那年中毒,餐飲裡讓人下了雷公藤,壞了根本。”
沈江姩知道那段往事,那時候宋煜小,因為長相不似他父親,和他母親受到冷落,安全方麵沒有太大保障。
銀針試了餐食沒試出來雷公藤,因為這毒當時在湯盅沿外麵下側抹了一圈,就著湯盅喝湯就沾下嘴唇上了。
宋煜那時候不喜歡用湯匙,愛端湯盅喝。在宴會上泄露這一習慣。
“嗯。我知道,”沈江姩陳述,雷公藤會讓心、肝、腎器質性病變。
“從十一歲,我開始吃中藥調理。逐漸康複。”
宋煜說著眉心便糾結在一起,“可後來二十一歲,有人在母親寢宮翻出來一張寫著我生辰八字和生父籍貫的信箋,皇帝暴怒,在咱倆成親當天把我關進冷宮,將我母親也打入冷宮。”
“沈江姩,我不是很願意提這些,但你因為孩子的事很生氣,我覺得需要澄清一下。”
“你說吧。”沈江姩耐心的坐在他身側。
“冷宮裡頭冬日裡寒的厲害,我偏頭痛,後來歹人打殘的腿疾,再有你改嫁我想不開,落了心疾。那時候藥也難拿到,用的藥比較粗鄙,對身體損害也大,各種藥都避不開‘烏頭’,”
宋煜說著摘下拇指玉扳指隨手擱在茶幾上,“烏頭是中藥可鎮痛,也是毒藥在摧殘我內裡。”
沈江姩此前沒有意識到他情況這樣嚴重,這時安靜了下來,變得不再生氣,也不再埋怨他要她拿掉小孩,是不是肚子裡的孩子有問題啊。
又記起父親說過靈翠山上古墓外有萬年靈芝,能治百病,需得割一碗血喂給守著靈芝的血狐,若雪狐喜歡這血液,方可采摘,若不喜歡則會將采摘人咬死。她要去摘到血靈芝給宋煜治病,不管狐狸喜歡不喜歡她的血。
“沈江姩,我的東西有毒。你肚子裡的孩子,陳安診脈後告訴我,是個隻長骨頭和肉的畸胎毒瘤。不及時拿掉,你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險。”
宋煜輕聲說,“東宮五天,你主動提吃避子藥,我很生氣,以為你不願意給我生,不願意給你買藥,你睡著後,我問了陳安,我能否讓女人有孕,他說我是毒源,除非停藥數月,不然就是給女人帶來傷害和不幸。所以後來,我給你買了避子藥。”
沈江姩聽他將難言之隱都曝露給她,她心中甚是憐惜,“你開始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呢?為什麼說你不是孩子父親?”
“希望在你眼裡,我還是當年那個康健能跑能跳年少的我。”
沈江姩目光幽幽的睇著他。
“我想,若是孩子不是我的,起碼會是個健康的孩子。”宋煜苦澀的笑了笑,“你也不用經曆落胎之痛了。”
沈江姩睇著他,“你顧慮那麼多乾什麼。”
宋煜看看天色,已經後夜頗晚,他說,“陳安說和我肢體接觸,口涎接觸,或者床笫之間的接觸,對方不會中毒。所以沈江姩,你不用害怕,我雖然是毒源,基本是體現在要孩子這一塊得注意,並不會毒害和我接觸的人。”
沈江姩就靜靜的看著他,她的心在顫抖,他就像在小心翼翼的解釋自己不臟,並不會給她帶來毒害。
她內心太心疼了,如果不是父親的事情,她希望可以永遠陪著他,她希望靠近他。
如果他可以接受他的弑母仇人的女兒靠近他的話,她自身是很愧疚的,替父親感到愧疚,不確定宋煜能不能接受她的親近。
宋煜以為沈江姩的沉默是害怕繼續和他接觸,他不懂她是否後怕曾經和他一起沐浴,親吻,甚至於擁抱和發生關係,“如果你擔心,孤可以讓太醫明日給你做個全麵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