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無意促成今日。若能安穩居於東宮,孤怎願在陋舍被關押三月。”宋煜冷聲道:“是皇上,需要親眼看見,聽見,眼見為實,才肯信孤和趙婉是被構陷。所以,孤瞞過天下人,孤使天下人同孤一起做局,引曦文你來送孤最後一程啊。”
宋曦文沉默,原來太子不是沒有部署,而是利用他的計劃反將一軍。
宋煜說,“父皇當你麵給我的四十七棍,那帶血的帕子,夏妍的淚流滿麵,皇後親自下跪,我鬢角花白,這一切逼真麼。我原計劃一二年,可我等不得那樣久,我今日有要事需要出陋舍。”
“宋煜,宋煜。”宋曦文胸口猛地一疼,喉間有腥鹹之氣,“你鬢角花白,你委實看起來氣色不佳,你處心積慮,是本王大意了。你這三月在冷宮發夢囈語,如今想來,屬實可恨。”
“曦文,我喜歡陪你玩。你是弟弟,哥哥哄弟弟玩,是應該的。”
“過去!”燕青從後掐著一名宮人的脖子,將她推翻在地。
宋曦文定睛一看,正是先皇後趙婉身邊那位舊日宮人,他心窩子一涼,意識到祖皇帝皇陵裡內宮人已經是個假貨,宋煜是一天沒閒著,悶聲乾事啊。
宋煜狠狠丟開了宋曦文的麵頰,心裡一口惡氣出了二三分,終於撕開這層遮羞布,他和宋曦文不用再需要裝感情頗好的兄弟了,他將自己同母親曾經受過的冤枉呈現在那位踩毀他木偶雕刻,又放言要毀掉他心愛的女人的皇帝眼前。
“皇上如今親眼看到了,親耳聽到了,是否可以相信,兒臣是您的血脈,我娘亦並沒有偷人。”宋煜嗓子做顫。
皇帝定定望著宋煜,他望了許久許久,腦中一幕幕都是宋煜幼時在角落偷偷看他帶曦文玩耍的可憐畫麵,皇帝嗓子做顫道:“你有你母親的容顏。多年來,是朕冤枉你們母子了。”
宋煜眼睛一熱,許久,他說:“謝謝信任。臣才二十八歲,還尚且年輕。”
門處人影兩散,有一名雍容貴婦焦急步入室來,正是薛琪齡。
來到室內,她看了看那名趙婉昔日的舊人,已經了然一切,她沒有料到太子今日會發病報喪。
她清楚曦文性子不夠沉穩,早想除掉宋煜,她雖勸過要沉住氣,但宋煜報喪實在是驚天噩耗,曦文定然坐不住,她急忙趕來卻晚了半步,她抬手往宋曦文麵頰落了一記,“莽撞!”
宋曦文說:“母妃。兒臣...”
薛琪齡對皇帝行了宮禮,“皇上,這一切都是因為趙婉姐姐欺負臣妾,臣妾的反擊罷了。您怎麼知道身為妾室,是如何被正妻打壓的呢。”
皇帝盛怒,“朕自從趙婉誕下宋煜,因你讒言挑撥,朕心生狐疑與趙婉生出嫌隙,朕從那以後,不斷納妾,生子,生女,給趙婉看,氣趙婉,氣得她心絞痛,朕給每個孩子過滿月,過歲辰,獨獨沒有給煜兒過滿月,過歲辰。趙婉卻始終沒有講你們任何一個不好。如今死無對證,朕也不想聽她是如何打壓你的!薛琪齡,朕隻想知道,這可笑的宋家七郎是你的作為麼!”
說著,皇帝將那泛黃的字條重重摔在薛琪齡的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