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不明白他為什麼執著於問詢孩子是否是他的,但他已然將她拋棄,她念及謝錦說他至今和夏妍無所出,她記起曾經他要求她做他和邱氏的生養娘子之事,當下隻擔憂他奪走她的寶寶,去母留子,當下將月份說少半個多月:“八個多月。”
宋煜落在她耳畔的薄顫頓了頓,算了下日子,大概是三月中下詢有孕的,那時他剛和她分開,她說慕之安慰了她,這些時日是宋慕之一隻陪伴在她身邊,悉心照顧。孩子是慕之的。
宋煜抬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她麵頰扭到一側,他探過來發狠吻住了她的唇瓣。
沈江姩推在他的胸膛,她緊緊閉著牙關不給他的舌尖闖進的機會,但他比三月初四那日更熟稔了,她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手鑽進她的衣襟撫摸著她鼓起的肚腹,隔著小衣揉弄著她柔軟的肌膚。
她想起她那日去陋舍看望,被夏妍堵在門外告知他們圓房之事,想起他這樣熟稔是因為他的妻子,沈江姩憤怒而狠毒地道:“瘸子!”
宋煜聞言,停下了動作,他將她抱得好緊好緊,他將麵龐埋在她頸項,嗓音發瘋般做顫:“我在你心裡是已經死了,對不對。”
沈江姩的眼睛裡有兩滴淚珠滾來滾去不肯落下,“對。”
宋煜將手緊緊擁著她纖細的背部,手攥住她的衣物,“剛才路人車撞我那一下,很疼,你舒服麼。”
沈江姩不說話。
“沈江姩。”宋煜說:“你即便沒出息,你回家,我也會來接你的。我不是剛到,我等了兩天一夜了,並且沒有住客棧,不是因為你出息了。”
“那你六月初六午時出陋舍,你為什麼不去找我?”沈江姩委屈道:“你為什麼四月初五,五月初五都沒有去陋舍西院牆等我,你不是要給我人生建議嗎!為什麼過往九個月我沒混出名堂的時候,你不聯係我?為什麼你獨獨今天來接我?你不是說,我隻要做我自己就可以了嗎。你和彆人一樣,看不起曾經的姩姩。我討厭你!”
說著,沈江姩堅強了九個月,在青州兵營那三個月每日縫合死屍傷口時,孕早期孕吐,她沒有哭。後來北上遼北暈船,水土不服,思鄉,她沒有哭,在這個宋煜說他等了兩天一夜的當下,她痛哭出來,是因為她救了他的大將軍,值得他等兩天一夜了麼,可她還是她啊,為什麼拋棄曾經插科打諢無憂無慮的她。
宋煜見沈江姩眼睛裡的淚珠一顆一顆落下,打在他的手背,在臘月裡顯得那樣滾燙,他的心如被融化了,他抬手給她擦眼淚,“你知道我六月初六沒去找你嗎?你知道四月初五,五月初五我沒等你?”
“我就是知道!”沈江姩不願和宋煜細說,她立起身來,拿手帕擦了擦眼睛,沉聲說:“因為我四月初五和五月初五,都去了,我等了一個時辰!你食言沒去!六月初六,我盯著江麵,直到看不見上京,都沒看見你!”
宋煜還待說什麼。
外頭小販又自叫賣,“炊餅,早茶,稀飯,小菜,來買喲,不買後悔的,快來買喲。”
沈府的大門開了,裡頭沈胤祥見是肅王,便溫聲道:“肅王爺!”
宋慕之言道:“姩兒回來了,在馬車上!”
“我女兒回來了!如何沒有提前來書信啊!”沈胤祥大喜過望,“旁人都得了書信,獨老夫沒得書信,還以為我這女兒在軍中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女兒人呢,在何處?”
說著,沈父又對府內叫:“她娘,寶寶兒回家了。江雲,江媛,大姐回家了,都出來。”
沈江姩聽見父親聲音,便高了聲量,“爹,我在馬車裡,來了。”
說著,便從宋煜懷中脫出,對方不願意放手,她掙了下,牽的她肚子疼,嘶了一聲。
宋煜倒對她這個肚子頗有些忌憚,忙鬆了手。
沈江姩扶著扶手往車底下走。
“花淩渡我來晚了,酉時三刻到的。你沒看見,不代表我沒來。”宋煜不甘心道:“陋舍西院牆你去了你不說話。誰知道你去了?我在裡頭生死攸關是玩嗎?我能大張旗鼓問你到了沒有?”
沈江姩回頭瞪他,心中倒是咯噔一下,她的確沒有說話,他難道那兩日初五也去了西院牆,六月初六他真的來送當時並未成名的她了,他提前計劃不會是為了...
沈江姩急忙打住自己的想法,不再繼續亂想,恨恨道:“你可以和夏妍同居,卻不能問我到了沒有。”
宋煜冤枉致死,氣的他喉間發腥,不願意再說,“你回家吧。”
沈府院中慢慢熱絡起來,穎兒的聲音叫著‘夫人夫人’,小黑小白的叫聲,還有兩位小姐從後廊跑來的聲音。
沈胤祥熱情的招呼著肅王往院中走,口中說著:“她娘,沏茶,沏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