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點了點頭。
宋煜摸摸她發頂,“那時你才七歲,如今竟是娘親了。”
宋煜從臘月二十三在沈府小住到正月十四。
這二十一天,他們朝夕相處,熟悉多了,喂奶顯得沒那麼尬了,宋煜處理奏折的空檔還可以交代一句兩邊都吃,彆吃偏了。
沈江姩...
宋煜和沈江姩一起過年,貼門對兒,吃餃子,守歲放鞭炮,鞭炮響的時候,小滿被保護在遠處的屋子以免受驚,而宋煜則把一身紅色新年服的沈江姩的耳朵捂住,她察覺到他很想在沈府抱抱她,可他掙紮了下,在她家人麵前,他沒有抱。
在她家,他很守禮教,很尊重她。
他就像她在考察期的上門女婿似的。
沈江姩幫宋煜往心口的傷口抹藥,他每每退下外衫,露出緊實的臂膀和胸膛,沈江姩為他上藥時會輕輕的吹他的患處,他的手成拳,放在桌上,整條手臂青筋曝露,身體崩的緊緊的。
小滿吃奶比較勤,一個多時辰吃一次,白日還好,宋煜邊處理奏折等朝裡事宜,孩子一哭,他抱去給沈江姩喂就可以,開始時沈江姩還多有避諱,後來孩子吃的勤,宋煜近身照顧,倒也慢慢的習慣了。
但宋煜克己複禮,沒有任何逾越,隻是每每夜裡,她半睡半醒間,會聽見浴間宋煜在衝冷水浴,也聽見他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沐浴完,她亦會感覺到她身後的小床上,他傾身過來唇瓣猛然靠近她的唇瓣,卻每每克製,沒有吻落。
她懂他是尊重她不願繼續不清白的想法,也是擔心他自己一旦開始會傷了月子裡的她。
正月十四這日一早。
沈江姩基本算是出了月子,在宋煜精心照料下,精氣神恢複了很多,這二十一天,宋煜的傷也好多了。
沈江姩每每夜裡張開眼睛,就看見宋煜在她的臥室裡或是在看奏折,或是在休息,或是在抱小滿,她有種安心的感覺,也曾趁他熟睡時,去摸他英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
宋煜穿戴好衣衫,對沈江姩道:“傍晚酉時來接你,把孩子交給呂嬤嬤,咱們進宮參加慶功宴。”
沈江姩意識到宋煜要走了,這一走,以後兩人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唯一的紐帶是小滿,連帶著在慶功宴上,也不方便過多交流,她說:“好。”
她看見外頭下雪了,下的還不小,她說:“下雪了,你把帽子帶上。”
宋煜頷首,“知道了。”
沈江姩抱著繈褓裡的小滿,她把女兒小手拿出來,對著宋煜搖搖手,“和爹爹再會,爹爹不要忘記小滿哦。”
宋煜正待要走,卻見宋慕之又來看望沈江姩,這二十一天裡,宋慕之來了十來趟,一二日就來一次。
宋慕之來後,又提了很多補品和禮物,他將東西放在桌上,對宋煜行了禮,便過來逗小滿道:“滿兒,乾爹來看你了哦。”
沈江姩倒沒有說不讓宋慕之摸孩子,宋慕之要抱小孩,沈江姩就給他抱了,她始終感恩宋慕之在宋煜和她分開後那段最失落的光陰裡,給她鼓勵,陪伴她,但確實她曾說過回上京就不要跟著她了之類的話,她也不好太不近人情,畢竟對方熱情善意的來了。
“你怎麼又買這麼多補品,你上次來買的東西還有好多。宋煜也置辦了不知多少。我家人也買好多。真的不用再買了。”
宋煜之前因為沈江姩在月子裡不能生氣,宋慕之過來逗小孩,他一直在忍耐,沒有說宋慕之什麼。
當下沈江姩出了月子,他又要離開沈府去辦事,當下看著宋慕之留下陪沈江姩和小滿,心裡不能繼續容忍,他隻是暫時不能給沈江姩名分,他在往那個方向促成,不是他默認旁的男人可以鑽空子,那九個月,宋慕之和沈江姩朝夕相伴,是宋煜心中的刺!
他看著宋慕之抱著小滿,沈江姩也很自然地讓他抱了,他立時氣炸了,沈江姩倒和宋慕之更熟悉親切些,不似和他這二十一日這樣生分,僵持。
宋煜當下護犢子將小滿從宋慕之懷裡接了過來,他的種,彆的男人抱,他極為憤怒,更何況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荒唐至極,冷聲道:“慕之,以後不要再來了。沈江姩這邊和你絕交。”
沈江姩感受到宋煜的暴怒,臉色一僵。
宋慕之本是一片好意,和沈江姩在遼北同生共死、朝夕相處半年多,天天見麵習慣了的,也是真的關心沈江姩產後虛弱的身體,他拎著好些補品來看姩姩,突然被宋煜訓斥,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兄長,你不是和姩姩分開很久了嗎,你說她和我絕交就絕交嗎?你的立場是...你父親是皇上?”
“彆試探底線。拎著你買的所有東西,”宋煜聽聞宋慕之在提醒他沒有立場,不是沈江姩的誰,話鋒猛地一蹙,“離開!”
“我心疼孩子買點東西而已,”宋慕之被宋煜斥得極為尷尬,在沈江姩麵前很下不來台,他也有火,兄長說不要就不要,說拿回就拿回麼,未免太想當然了,姩姩孕期兄長在哪裡,這時當現成父親來了,“姩姩沒發話叫走呢,你不至於吧......”
“沈江姩,我女兒不需要乾爹。”宋煜睇著沈江姩,“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