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有那位為了救她沈府而應承下來的未婚妻夏妍,哪怕她馬上就要取得人生一個大的榮譽,可以讓爹爹揚眉吐氣一把。
她明明知道不可以沒有婚約和宋煜再度糾纏在一起。
可是她發現她不可自控的思念宋煜了。
她一直以為無論自己多麼愛那位男人,都不會因為那個男人放棄自己的差事的,也不會委屈自己低頭去乾這種背德的事情的。
但是怎麼辦,她思念宋煜了,他提著那些禮品走的好令人憐惜,她自從嫁給周芸賢,便壓製著對宋煜的愛念,甚至一直認為思念宋煜是不被世俗允許的,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
她希望見到宋煜,和他在一起,再度成為他的女人,去撫摸他的膝蓋,疤痕,還有那鬢角的白發。
因為他為她花白的發絲,為她中劍的心口,為她犯下的心疾,她希望和他在一起,再度成為他的女人,讓他的付出並不是一廂情願。
門處有些動靜,沈江姩將麵龐從枕頭抬起,她回頭,見是從皇宮同皇帝下完棋下來的宋慕之,“宋慕之。”
宋慕之將手中的朝服遞來給沈江姩,“這是慶功宴上需要穿的朝服,你的我給你帶下來了。”
沈江姩將朝服接過來,她對宋慕之仍舊是感激大過於責備,畢竟是宋煜先強勢要將宋慕之逼走並且顏麵儘失,而宋慕之是借內鬼之事轄製她,給宋煜致命心理回擊。
但她內心裡是有偏頗,她自己知道自己向著宋煜,哪怕宋煜行事頗為極端,她也向著宋煜,她是希望縱容宋煜的,哪怕這縱容會拂去宋慕之的顏麵。
可,事與願違。有所謂的內鬼。宋煜被她傷透了心。
宋慕之有疼愛他的母親和外婆,可宋煜隻有她和小滿,如今她親手把宋煜趕走了,她換位思考,如果自己和小滿被宋煜趕走,自己是什麼感受,她幾乎不能呼吸。
沈江姩將朝服展開,立在銅鏡前往身上比了比,朝服是黑色的,用金色花紋點綴,她說:“我想我應該是宋都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穿朝服的女子了。”
宋慕之望著沈江姩往纖濃合度的身段上比劃朝服的動作,眼底很有些激賞。
“正是。素來女子足不出戶,內婦出圈,成為一代名醫並立下重大功勳的並沒有先例。”
沈江姩看著銅鏡中在那很正式的黑色朝服映襯下顯得那樣成熟而具有閱曆,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小女孩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長大了。
突然她看向黃曆,正月十四,心中猛地一刺,她記起來了。
她突然記起十年前那個元宵節的前夜,即正月十四的夜晚。
她那年十五歲剛及笄,阿娘說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那天好些人來登門提親,媒婆將她家門檻幾乎踩破了。
大約就在那個夜晚,十九歲的宋煜在沈府門外等到後夜,沈江姩原想在子時去門外掛上元宵節的燈籠。
哪知挑著燈籠見到了在門外立著的麵色沉沉的他,她一下撲了上去把他抱個滿懷,叫了好多遍煜郎,他說及笄了是大姑娘了,就不可以這樣隨便抱他了。
她可鬱悶壞了,她說那她不抱他怎麼受得了,不抱他她隻抓蛐蛐兒人生有什麼樂趣,他說除非嫁給他,就還可以再像小時候這樣纏著他,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