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圍觀了兩隊交涉全程的常波隊長乾笑兩聲，問同樣沉默許久的溝口貞幸：“呃，一直這樣？”
溝口貞幸麵無表情的點頭，常波隊長：“…………”
呃，我們可以走嗎。
這比賽，他真的不想打了。
矢巾秀已經快要笑抽過去了，國見英被迫做了前輩的架子，被矢巾秀撐著肩膀，搖的晃來晃去，而原本並不緊張的金田一此時此刻，已經失去了顏色，表情空白的呆立著，明顯被這一幕震驚傻了。
那邊還在吵吵嚷嚷，溝口貞幸這時卻發現，剛才在外麵表現得很亢奮的日向翔陽從進來之後便變得非常安靜。
暗道：難道是偶像破碎了？
抱著這種懷疑，溝口貞幸看向了日向翔陽的方向，卻立刻愣住了。
日向翔陽沒有偶像破碎，此刻的他目光灼灼的注視著蜂樂遊，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吵鬨。
他正在注視自己的偶像，也在凝視著自己的對手。
驀的，溝口貞幸想到了這句話。
“好了，彆鬨了。”他回過神，拍了拍手：“都去熱身。”
“第一場常波對戰青城，準備準備。”
溝口貞幸的話音落下，應是聲此起彼伏，常波眾人的臉色卻是有些凝重。
就像他們之前猜測的一樣，他們一直將蜂樂遊排在牛島若利之下，更是因為蜂樂遊一年級，且看起來有些過度娛樂化，所以即使沒有信心能勝過青葉城西，但應該也不會在青葉城西明顯培養一年級配合的練習賽上輸的太慘。
但剛才，他們看見了蜂樂遊的一球。
那一球撕裂了空氣，絲毫不弱於牛島若利。
那一球，足以在常波眾人心中留下陰影。
絕對無法戰勝的窒息無力頓時籠罩了整個常波。
“這隻是一場訓練賽。”還是常波隊長打起了精神，安排眾人熱身：“放輕鬆，我們是抱著交流技術與來看更強大的對手學習進步的目的來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心中也沒底。
三支隊伍分散熱身去了，蜂樂遊掰了掰胳膊，歪頭看向常波眾人：“他們是誰？”
花卷貴大與他一組，聞言吐槽：“你還真是，隻關注及川關注的隊伍了。”
蜂樂遊吐舌：“畢竟是被及川前輩關注的人嘛。”
花卷貴大歎氣給他介紹常波高校，介紹到一半，發現這人的眼神又落在了月島螢的身上。
花卷貴大：“…………”
花卷貴大扶住蜂樂遊後腰，給人壓腿，順便把貓腦袋也壓了下去。
蜂樂遊“？”
比賽很快開始了，蜂樂遊、國見英、金田一勇太郎均上場了，花卷貴大輪換。
及川徹與常波隊長投擲硬幣，常波獲得了發球權。
蜂樂遊做好準備姿勢，看向對麵常波的發球員。
隨著一聲哨響，常波的人高高地將球拋起，發了個中規中矩的上手發球。
排球的力道一般，但也有技巧，目的很明確地朝著蜂樂遊的方向而來，看樣子是想讓蜂樂遊第一次觸球影響他接下來的動作。
蜂樂遊緊緊盯著排球，突然，他向右撤步，居然躲開了排球！
下一刻！國見英出現在了蜂樂遊的位置上！
另一個主攻手代替蜂樂遊完成了一傳！
常波的發球員頓時瞪大了雙眼，池尻隻來得及扯著嗓子喊了聲“來了！”，就看見對麵的五號高高躍起的身影，他徒勞的站在網前，被漆黑的影子籠罩了全身，金棕色的眸子似乎冷淡的給予了他一個微不足道的眼神，下一刻，耳邊一陣刺痛，身後的巨響告訴他，這一球已經結束了。
太快了。
太快了！
池尻瞪大了雙眼，與球網對麵剛剛落地的蜂樂遊對上了眼神。
下一刻，對方便轉開了眼睛，將視線投到了自己的二傳身上：“及川前輩，剛剛那一球托得超級棒！”
蜂樂遊的世界裡根本沒有自己。
池尻注視著蜂樂遊的背影，想道。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
池尻想。
又能有幾個人走到這樣的人身邊呢。
這座山太高了。
高到令人恐懼，連攀爬的欲-望都生不起來，隻能仰望。
這時，印著一號背號的人影突然闖進了池尻的眼睛裡，對方熟稔地抬起胳膊，搭在了蜂樂遊的肩膀上，山頂上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背影。
池尻吐出了一口氣。
從這一球開始，節奏就被青葉城西徹底掌控。
常波眾人基本無法組織起正常的進攻，發球局被輕而易舉地化解，青城的發球局則被蜂樂遊與及川徹二人完全統治。
他們連被動的防禦都是打得稀裡嘩啦。
不到半個小時，比賽就結束了。
青城以2-0拿下了常波。
……完全被碾壓了。
池尻大口喘著氣，接過毛巾，坐在場邊看著依舊留在原地的青城眾人，視線尤其在最中心的兩人身上，蜂樂遊也在擦汗，毛巾掛在脖子上，側頭聽著及川徹說話，池尻的位置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隻能看到蜂樂遊似乎笑了下，剛才進攻的鋒銳全部消失不見，池尻看見蜂樂遊眯起眼睛，拉下了毛巾，一把蓋在了及川徹的腦袋上。
他完全在這些人身上看不到疲憊。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
池尻埋下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池尻盯著滿臉汗水抬起頭，便看到了澤村大地緊繃著的下頜線。
——他也在緊張。
池尻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澤村大地隻是將手按在了池尻的肩膀上，眼睛還盯著青城的方向：“彆低頭。”他道：“這就是我們的對手。”
澤村大地用力捏了捏池尻的肩膀：“要一直看著對手，不要移開眼睛。”
池尻有些不解，但沒給他反問的機會，就在這時，青城方向的人看向了這邊，池尻身體繃了起來，澤村大地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站直了身體。
烏野也熱完身了。青城眾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走上球場的烏野眾人。蜂樂遊好奇的伸長脖子去看，被岩泉一又反手壓了回去。
蜂樂遊不滿的鼓臉，就見及川徹上前了一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我可是期待好久了。”及川徹無視了烏野的其他人，站在了影山飛雄麵前，嘴角的笑容由麵對蜂樂遊的熟稔轉變為了意味深長，他單手揣在兜裡，歪著頭，豺牙笑道：“小飛雄~今天一定要好好努力哦，我可是很期待和你打這麼一場呢。”
影山飛雄的臉也繃緊了，蜂樂遊探頭，甚至看到了影山飛雄緊攥起的拳頭。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實在是太過於明顯，蜂樂遊揉著脖子，好奇的戳了戳臉色也不太好看的岩泉一:“摩西摩西，岩醬，我們家二傳好好地怎麼瘋了。”
岩泉一無語的按著蜂樂遊的臉，又給人按了回去。
“彆逼逼。”岩泉一低聲道：“影山飛雄，二傳手，是國中的後輩。”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也是一位很有天賦的二傳選手。”
被他按著臉的蜂樂遊，眼睛緩緩亮了。
他喜歡二傳，尤其是有實力的二傳。
還是被及川徹看中，甚至有所忌憚的二傳手。
蜂樂遊的小腦袋瓜可不笨，他總會從人們微妙的情緒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比如——
及川徹對於影山飛雄的忌憚又警惕。
蜂樂遊靜立在原地，金棕色的眸子裡倒映著及川徹與影山飛雄的身影。
驀的，蜂樂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看的站在他身邊的金田一又是一個激靈。
媽的。
這人又犯病了。
金田一青著臉，緩緩從蜂樂遊身後繞開，恨不得離他五米遠。
賽前的寒暄到此為止，兩校的比賽正式開始。
烏野vs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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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哨向，蜂樂遊蹦蹦跳跳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一回，他半蹲下來後，眼神沒有在盯向月島螢，而是慢慢挪到了影山飛雄身上。
額前的碎發垂下，打在鼻梁上。
——很有天賦的二傳手麼。
蜂樂遊嘴角笑意不變，目光轉深。
好像的確聽過‘影山飛雄’的名字，不過當時他的注意都被及川徹吸引了。
嘛，就讓他看看被及川前輩警惕的二傳手到底哪裡出彩了。
他真是迫不及待了。
蜂樂遊眯起眼睛，舌尖舔-過因劇烈運動而乾燥的嘴唇，血液也因此變得滾燙。他的位置在後排，可以感受到烏野眾人的眼神頻頻掃過自己，但蜂樂遊什麼都不在意。他早已習慣於被人的注視打量，這樣的目光無法帶給他任何壓力。
在球場上的蜂樂遊，永遠專注。
這一次，發球權輪到了青葉城西，蜂樂遊發球。
在烏野眾人警惕的目光裡，蜂樂遊輕笑著轉著排球，走到了發球線後。隨著裁判的哨聲，蜂樂遊將排球高高地拋了起來，這一球比以往都要高，蜂樂遊用力跨步，在排球即將到達最高點的時候，奮力一跳！
排球擊打在掌心的觸感很好，蜂樂遊嘴角的笑容擴大，這一球——成了！
排球脫手而出，以迅捷的速度毫不留情的衝向了對方的二傳手——影山飛雄——而去，蜂樂遊隱約聽到了及川徹的低聲嘟囔，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蜂樂遊沒有聽清，排球扣擊在地板上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