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宗越雖然心裡慌得一批,但麵上還是十分淡定,他可是大魏朝的皇帝,堂堂真龍天子,又豈會怕區區一個相機,嗬。
除了拍照之外,葉結香還教他如何攝影,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小功能,宗越都饒有興致地學了半天。
這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安福祿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可要傳些茶水?”往常皇上每隔半個時辰就要傳一次茶水,如今他和結香在書房裡呆了一個多時辰都沒聽見他的傳喚,愛操心的安總管不免有些擔心。
被安福祿一提醒,宗越下意識地看了眼角落裡的刻漏,現在居然已經酉時末了,他研究這個手機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而今晚的奏折他還一字未看。
一邊是新奇有趣的手機,一邊是堆積如山的奏折,他取舍了一下,很快便做出了決定,吩咐安福祿:“上熱茶吧。”
而後他對葉結香說道:“你留在這伺候筆墨。”
他將手機放入懷中收好,端坐在禦案前看奏折,葉結香見了不由得十分佩服,說到底皇上不過隻是位才十七歲的少年,放在現代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許多都沉迷手機無法自拔,而他作為一個古代人,第一次接觸到手機居然能抵抗住它的誘.惑,在工作與玩手機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工作,可以說心智十分堅定了。
葉結香安靜地站在禦案旁磨墨,宗越手持朱筆批複奏折,當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安福祿帶著茶水宮女端茶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麵。
有美人隨侍,難怪陛下連茶水都忘記喝了。
他吩咐茶水宮女輕手輕腳地將茶盞擺在禦案上,然後悄悄地退出去,務必不能驚擾了皇上。
茶水端進來的時候溫度剛剛合適,宗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潤潤喉,葉結香才想起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喝過水,突然就覺得口乾舌燥了。
想喝水,特彆想喝水。
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小眼神一直忍不住瞄著茶杯,心裡想著她要怎麼樣才能喝到水,還沒等她想到辦法,宗越就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樣,看著奏折頭也不抬地說道:“若是渴了便去外麵茶水間喝茶。”
葉結香大喜,連忙上前行禮:“奴婢多謝陛下體恤。”然後便歡歡喜喜地去茶水間了。
宗越停下筆抬頭望了一眼她高高興興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皇上不用他在禦書房裡伺候,安福祿便坐在茶水間裡悠閒地唱著小曲兒,見到葉結香出來了,問道:“你怎麼出來了,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葉結香搖搖頭,回道:“陛下並無任何吩咐,他隻是讓奴婢出來喝些茶水。”
安福祿聽了心裡難免震驚,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在主子身邊伺候,渴了累了基本沒人在乎,隻能自己忍著,但是皇上居然能想到讓結香出來喝茶歇息,這對她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思及此他對葉結香的態度更為慎重了,他和氣地說道:“這有一壺溫茶,正適宜入口。”
說完他還親自倒了一杯茶給葉結香,她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杯:“多謝安公公,奴婢自己來就好。”
她輕抿一口清茶,在皇上身邊伺候就是不一樣,就連宮人喝的茶葉都是如此甘醇,唇齒生香,一杯茶水下肚,就緩解了她的乾渴。
怕皇上身邊沒人伺候,喝完茶水後葉結香就急匆匆地回禦書房了。
宗越正專心致誌地處理政事,她怕不小心驚擾到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去,走到禦案前繼續研墨。
除了研磨之外她無事可做,閒暇之餘便用餘光偷偷觀察皇上。隻見他一直都在很專心地批複奏折,幾個時辰下來都沒見過他發呆或者走神,非常具有工作狂的潛質。
由於傍晚之時玩手機耽擱了時辰,堆積的奏折直到夜深都沒批完,宗越放下筆歇一會的時候已經是亥時末了。
他揉了揉肩膀,閉著眼睛靠在龍椅上,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葉結香對刻漏不怎麼熟悉,看了好一會兒才換算出時間:“回陛下,快到子時了。”都快十二點了,應該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沒想到宗越聽了她的話後不僅沒有回去休息的意思,反而拿起筆繼續批奏折。
葉結香敬佩地望著他,才十七歲就如此勤政,可以預見他以後一定是位好皇帝,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濃密的頭發,感歎道有頭發的人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
大概過了兩刻鐘,她見宗越還是沒有停筆的意思,想到他明日還要早起上朝,猶豫了一下,上前勸道:“陛下,夜深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宗越看著奏折頭也不抬地說道:“朕看完這些再回去。”
葉結香以前值夜的時候經常看見他三更半夜才回寢殿,當時看著沒什麼感覺,如今守在他身邊才知道他有多辛苦,他作為一國之君的確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但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啊,他這個年齡正是需要足夠休息的時候。
她陰惻惻地說道:“陛下,您知道用腦過度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宗越隨口問道:“什麼樣?”
“會長不高,而且還會變成禿子!”
宗越至於舍得將眼睛從奏折裡移開了,他看著她,疑惑地說道:“變成禿子?”
“對。”葉結香肯定地說道:“你聽說過\聰明絕頂\這個詞嗎?”
宗越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說法倒是有趣。”
其實他也知道這些時日他休息的時間太少了,隻是現在的朝堂是兩位丞相把控力度最弱的時候,他若不趁機多做些事將權利攬回來,日後待他們解了禁,他要想從他們的手中奪回權利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