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深入山林打獵, 他身後侍衛的馬背上已經掛了不少獵物了。
他們原以為皇上的箭術隻是一般, 還想著打獵的時候偷偷幫他作弊,免得皇上麵子上過不去,但是沒想到他箭無虛發,有時候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他便射中了藏得十分隱蔽的獵物。
於是他們這些侍衛毫無用武之地, 隻能幫皇上撿獵物。
倘若他不是皇帝, 憑借這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在軍中建功立業定然不成問題。
想要擁有這等出色的箭術, 除了天賦之外, 勤奮苦練是必不可少的,侍衛們都非常的羞愧,比他們身份尊貴的人比他們還要刻苦,他們以後還有什麼臉麵抱怨辛苦?
同時他們對他多了一層敬佩。
宗越聚精會神地注視前方,臉上神情嚴肅, 用力地拉著穿雲神弓, 聽見“咻——”地一聲,利箭呼嘯而至, 甚至能聽到箭羽插入皮肉的聲音。
侍衛連忙上前撿起這個獵物, 回稟道:“恭喜陛下又獵得一隻兔子——”
宗越聽了侍衛的話, 微微地皺了一下眉。
他今日玩得十分的儘興, 打到的獵物有野雞、飛鳥、野兔、野豬和野鹿等飛禽走獸,唯獨缺少了他答應給結香獵的白狐。
他問道:“你們可知哪裡有白狐出沒?”
白狐稀少,許多侍衛都沒見過白狐, 隻有幾位年紀較長的侍衛回道:“回陛下,臣曾在西南方向見過白狐。”
宗越看了看天色,並不算太晚,他說道:“往西南方向前進。”
“是,陛下。”
他們一行人往西南方向前進,走了沒多久,他們便看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侍衛長不確定地說道:“陛下,那似乎就是白狐......”
宗越當即說道:“追!”
他們立即行動起來,但山林之中樹木茂盛,又有許多雜草藤蔓,他們騎著馬,速度根本快不起來,很快便把白狐跟丟了。
侍衛長環顧四周,不甘心把白狐追丟,皇上明顯很在意白狐,若是他能獵到白狐,豈不是大功一件?若是能因此進入皇上的法眼,日後必定前途無限。
忽然,他看見前方的雜草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他用箭一射,一隻白狐飛快地從裡麵跑了出來,眾人趕緊往它逃跑的方向追去。
追了許久,他們終於在山林的深處追到了白狐。
樹木鬱鬱蔥蔥,十分高大,四周的野草幾乎要沒過人的身影,周圍非常安靜,隻能聽到蟲鳴和風聲,小白狐懵懵懂懂地站在其中一棵樹上。
他們座下的馬匹似乎有些焦躁,鼻孔不停地噴氣,尾巴像鞭子一樣來回擺動,嘴裡還發出微弱的嘶鳴聲,侍衛們勒住馬繩,試圖讓它們安靜下來。
這時候射殺白狐最為合適,但是宗越卻皺了皺眉頭,他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忽然臉色大變,急忙說道:“快往後撤退!”
他的話剛一落音,四周就射來了無數箭羽。
宗越快速伏在馬背上,躲過其中一支直衝他來的暗箭,然後從腰間抽出長劍,把四麵八方襲來的箭矢揮掉。
侍衛們終於回過神來了,大聲說道:“快保護陛下——”
他們圍在宗越的身邊,形成一個嚴密的保護圈,個個神情都十分嚴肅。
他們萬萬沒想到西山圍場居然會埋伏有刺客,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皇上,若是護駕不力,他們不僅會受到嚴懲,甚至還會牽連家人,因此他們都拚命地護住宗越,不敢讓他受到絲毫傷害。
他們邊擋箭邊往後退,突然馬匹嘶鳴,抬起前蹄高高地往後仰,這些馬像發瘋一樣,四處亂竄,馬背上的侍衛一個不察便摔倒在地上。
宗越和坐騎乘雲被護在中間,因此他並未受到波及,他仔細一看,發現這四周都綁了絆馬繩,地上還撒了許多釘子,隻不過被繁茂的野草擋住了,剛才才無人發現。
除了絆馬繩和釘子之外,還灑了能令馬匹發瘋的藥粉,此時馬匹紛紛失控,橫衝直撞,侍衛們一邊要應付暗箭,一邊還要分神躲開這些馬匹,分身乏術,不少侍衛都中了暗箭。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刺殺,哪怕沒有這隻白狐,刺客也會想彆的辦法引他們過來的。
宗越翻身下馬,搭箭射向前方,隻聽到一聲慘叫,一個黑衣人從樹上掉了下來。接著他連發幾箭,箭無虛發,一連射中了三四個黑衣人。
這些侍衛也意識到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他們衝上前,逼出這些藏在草叢與樹上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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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傍晚了,但宗越與他身邊的侍衛無一人回來,葉結香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中有股鬱氣無法發散,讓她焦躁不安。
見天快黑了都沒有人回來,留守在營地的安福祿覺得有些不對勁,正打算派人去尋皇上,他的坐騎乘雲便回來了。
乘雲是受著傷回來的,它身上插著一把箭羽。
見到乘雲後他心頭俱是一震,莫非皇上遇刺了?
安福祿再不敢耽擱,連忙派暗衛去找皇上。
乘雲有靈性,它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長長地嘶鳴一聲,然後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安福祿最先反應過來,他說道:“乘雲這是在給我們帶路!”說完就翻身上馬,急急忙忙地跟著乘雲走了。
他心中焦急萬分,倘若陛下真的遇刺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