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等待洛普對他給出的兩個選項做出回應,等待的卻是,“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微弱地傳出來。她怎麼會知道應該選擇哪個呢?她閉上眼睛,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你可以選擇你認為正確的那個。”

在她說完之後,之前沒有看他的洛普抬起頭來看著他,圖爾繼續盯著她看,他的表情中有些東西就像她的話讓他震驚一樣微不足道,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

“你為什麼那樣看著我?”洛普想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讓他的臉上出現了現在的表情。“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嗎?”他問她。她不知道,“你突然變得聽話了,而且你幾秒鐘前還要求我給你自由,現在又把你的自由還給我了?”

“圖爾少爺,我不知道這些標記代表什麼。我唯一聽說過的標記是奴隸的烙印,這讓我不確定你所說的這個標記是什麼,”洛普誠實地對他說。她來自一個沒有吸血鬼的地方,隻有人類,她對圖爾所說的標記一無所知,這也在圖爾的意料之中,“對於主人來說可能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讓人戴上項圈隻會降低這個人的剩餘價值直至為零。這不僅降低了價值,還進一步貶低了人的尊嚴。我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這完全可以理解,”圖爾點頭表示同意,“跟我來,我已經決定在這個我母親生日的美好日子裡送給你什麼了。來,”他開始走動,看到她仍然站在原地不動,“我們走。”

洛普開始跟著他,她的腳步輕盈而冰冷地落在大理石上。當他們穿過宅子裡的另一條路時,她意識到圖爾並沒有帶她去他的房間,而是去了彆的地方。

“禮物”對我來說是禮物嗎?洛普對自己說。但這個禮物是普通人所期望的那種禮物,還是隻有圖爾才能看到的禮物呢?

她曾聽說富人經常給窮人送禮物,儘管這些禮物很便宜,但它們是富人送的,這讓窮人很高興,因為他們沒有能力買得起這些東西。洛普隻希望圖爾能送她一些衣服,是嗎?這是她的癡心妄想嗎?是的,她對自己說,她的肩膀垂了下來。

隨著她跟著圖爾越走越遠,他們離宅子裡的客人也越來越遠。

當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她注意到圖爾帶她去了一個她從瑪吉那裡聽說過的他不喜歡任何人來的地方,任何人碰這裡的東西是他不喜歡的,這讓她想知道瑪吉是否曾幸免於他的憤怒。,她曾經見過圖爾生氣嗎?她希望她永遠不要看到。

她打開閣樓的門,走了進去,他說:“關上門。”此時沒有音樂,沒有嫉妒或狡猾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響,這些人現在都在宅子裡,他們離得很遠,此刻他的聲音很輕。

寂靜籠罩著他們倆,寧靜的氣氛讓洛普的心現在安靜下來,就像周圍的環境一樣和諧。

圖爾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走到放置物品的某個很深的地方,讓洛普一直站在那裡,直到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回來。

“讓我給你講講吸血鬼能在人們身上留下的標記吧,”圖爾朝她走來,偏著頭打開了洛普上次陪瑪吉來一直沒有打開過的箱子。她的眼睛看著圖爾,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極少,在她的眼睛在那裡投下了陰影。

"最基本的是可以輕易抹去的臨時標記。這是一種保護印記,用來讓彆人知道被咬的人現在受到咬他的人的保護。其次是主從紐帶。顧名思義,這種紐帶是主人與奴隸之間的紐帶。這種紐帶的作用是,如果奴隸產生了惡意的想法,主人就可以知道、發現和感受到奴隸的意圖。用這種方法除掉奴隸要容易得多。你一定聽說過,有一個吸血鬼家庭沒有綁定主仆紐帶,這個家庭一直很自由,但這也導致了他們死亡,因為他們的管家給他們下了毒。大多數時候,尤其是有著純正血統的吸血鬼,他們不會冒這個險。"

洛普理解他現在所舉例子的用意。她想知道那個可憐家庭的情況。她知道,人類和吸血鬼每一方都有好壞之分,這是可以理解的。有些仆人和奴隸想要擺脫他們的主人,而同樣的,有些主人並不介意擺脫一個微不足道的仆人,尤其是如果這個仆人是人類的話。

"這是靈魂紐帶。這是一種特殊的聯係,隻有相愛的人才能打上這種標記,而且感情必須是相互的。你不能在相愛的人身上做標記,將稱他為你的靈魂伴侶,因為這樣做是沒有用的的。靈魂紐帶是這樣的,如果其中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也會很快死去。雖然我懷疑這種情況是否每次都會發生,因為在極少數情況下,另一個人還活著。但這是一種信仰,他們兩個人注定要生死與共,永遠相隨......" 圖爾停頓了幾秒鐘,看看洛普是否聽懂了他的話。在他翻找箱子裡的東西時,她好奇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動作。

另一方麵,洛普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她巧妙地試著用手蹭了蹭身上的裙子。在消化了新獲得的知識後,她開始相信圖爾會在她身上留下一個主從紐帶。

這時,她聽到圖爾笑著說:"你以為這就是全部嗎?" 還有嗎?

"還有一種標記,很多人都不知道。一些第一批來到這片土地的最古老的純正血統的吸血鬼,他們有另一種紐帶,這種紐帶從未流傳下來,這一直是個秘密。"

"是什麼?"洛普好奇地問。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嗎?

圖爾沒有回答她,而是舉起手來,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說,“這是不能說的秘密。”他給了她一個微笑,然後繼續說,“告訴我,小老鼠。你認為你今天會得到什麼?”洛普希望有一個選擇是什麼都不要,但知道她知道這個選項根本不存在。

“我怎麼會知道,圖爾少爺。”

“那就閉上眼睛,”他命令她照他的意思去做。圖爾轉過身來,關上了箱子,“坐在這裡。會更舒服些,”他看著箱子的頂部說。洛普更加疑慮重重。

他從黑市上買下她到現在還不到十二天,十二天還不足以讓人對一個人感到舒服。但她有選擇的餘地嗎嗎?洛普問自己。她走向箱子,轉身坐在箱子上,讓雙腳懸空,閉上了眼睛。

圖爾計劃的是什麼?他要擰斷她的頭嗎?或者他要給她他所說的那個禮物?這個禮物可能是標記,也可能是頸圈?隨著她的視線變暗,洛普聽到了伴隨著輕微金屬聲的沙沙聲,這使她的心沉了下去。

是頸圈。

然後她感覺到他的手觸摸到了她的頭發,他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頭發,這使她渾身一僵。感覺到他把所有的頭發都攏起來,她聽到他說,“你能幫我把它舉起來嗎,洛普?”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種甜蜜的要求,因為他的聲音似乎撫摸著她,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甜美的旋律,就像他在哄孩子一樣,“不要睜開眼睛,”洛普抬起她的手,她抓住了他為她攏起的頭發。幾縷頭發從她的手中滑落出來。

她感覺到他的手又繞了回來,這次不是為了拉回她,而是為了把頸圈戴在她的脖子上。洛普已經能感覺到胸口沉重的感覺和頸圈的重量。接下來的日子裡,她不得不帶著這個頸圈繼續做圖爾的奴隸。

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落在她的胸口,圖爾說,“你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

這次不用圖爾再說一遍,洛普就猛地睜開了眼睛,抓著頭發的手也垂了下來,這樣她就能摸到脖子上像皮革一樣厚的頸圈了。不過,她摸到的不是頸圈,而是一條細細的鏈子,她低下頭,手還在繼續摸著鏈子,看到了鏈子上 墜著一個圓圓的小盒子。

“那裡的標記是圖爾家族的象征。很多純正血統的家族都有戒指、項鏈、吊墜和印章來識彆他們來自哪個家族。這個吊墜有點奇怪,但它就像一個標誌,任何想要玩弄你的人都能認出來。它曾經屬於我的母親,現在它就在你的脖子上,”圖爾說著轉過身來麵對著她。

洛普很困惑。這絕對是一件傳家之寶,特彆是屬於他母親的東西……為什麼他要讓她戴著?

她抬頭看著站在她麵前的圖爾,他深紅色的眼睛看著她脖子上的項鏈,然後看著她,與她的眼神相遇。

“對你的禮物不滿意嗎?”他歪著頭問。

圖爾真的給了她一個禮物。當他給出頸圈還是標記的選項時,難道他不是在玩弄她、嚇唬她,讓她感到不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