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買回了任地獄的新機,五條悟樂不思蜀,晚上七八點就撲在電視機麵前肝遊戲時長,直到夜深。
有需要三人的解密劇情,儘管一人操控三個角色也完全做得到,但五條悟從來不會放棄禍害彆人的機會,把夏油傑和伏黑惠搖起來陪他一起。
兩人一開始當然都是拒絕的。
伏黑惠說:“才不,我要上學,周末玩。”
夏油傑表示可以小玩一下,但是:“我明天還要上班。”
到最後隻有伏黑惠一個人堅持著適度娛樂的本心,到點下線,忘年交的摯友組依然在海拉魯消磨時間。
第二天自然是起不來床的,五條悟正刷牙的時候,禪院千流已經坐在阪本的車裡等他了。
他上車的時候,禪院千流一臉正色:“悟君,我很討厭不守時,如果你明天還遲到這麼久的話,我不會等你的。”
“乾嘛這麼嚴肅。”五條悟的聲音軟綿綿的,“現在過去也不會遲到吧?”
“按照我個人的時間規劃來說,遲到了。”
“哎——好嚴格哦。”
見他準備摘下眼鏡裝可憐,禪院千流迅速彆開臉,冷淡地說:“記住了嗎?明天再晚十分鐘以上,我不會等你的。”
“好冷漠。”他有點委屈,“知道了。”
年少的時候,「五條悟」約會也經常遲到,偶爾確實是突發事件需要解決,大部分時候他遲到也沒什麼理由,儘管隻是幾分鐘到十五分鐘,堆積起來,也足以讓禪院千流不開心了。
他總會嬉皮笑臉地cos卡卡西,說“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遇到了個老奶奶所以扶她過馬路去了”。
這種插科打諢的態度最是氣人,禪院千流不想同他計較,「五條悟」看著她壓抑著不滿所以緊緊抿著的唇角,反而要說:“彆那麼小氣嘛,總是不高興會變老的哦?你最漂亮啦。”
自以為幽默的哄人態度真正激怒了她,禪院千流氣得指責他,對方立刻摘下墨鏡,露出真摯可憐的蒼藍瞳孔,軟聲撒嬌。
她頓時又熄滅了火氣,想著:“這到底有什麼好氣呢,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
但從一年多以前開始,「五條悟」越發過分了。
禪院千流不想回憶令自己不開心的事,她厭煩了等待與不快樂。努力勸說著自己要對年輕的丈夫耐心一些,也難免會遷怒。
第二天,五條悟下樓的時候,院子外已經沒了車影。
所以理所當然的,夏油傑辦公室又闖入了一隻氣憤異常的大白貓。他說:“傑,你說她過不過分?”
“太過分了。”
“我還沒說什麼事呢!你真敷衍。”
夏油傑心想反正肯定是你的錯,嘴上問:“是什麼事呢?”
“……”五條悟盯著他看了半晌,傾訴欲還是壓過了不滿,“她昨天說不等我了……結果今天我比約定的時間遲到了十五分鐘,她真的走了。”
夏油傑又忍不住用關懷智力缺陷人群的眼神看他了:“這是什麼廢話文學嗎?千流已經告訴你她不會等你,所以她沒有等你,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傑這種單身狗不會懂的,能一樣嗎?”五條悟長籲短歎,“反正她真的很過分。”
“……我還是得提醒一下,千流不是‘你’的妻子。”
“以後會是啊。”
夏油傑:“?”
夏油傑默念著‘他才18,算了算了’,好聲好氣地勸道:“那你要是不高興的話……就去找她聊一聊,找我也沒用吧。”
“我當然找過了,沒見到所以才來找你。她又在和那個太宰治聊事情。”
夏油傑:“…………”
“我也要工作了。”他忍無可忍地說,“趕緊回自己辦公室去。”
然而五條悟在沙發上躺著,小腿蕩在扶手外,百無聊賴道:“才不要,回去好無聊,那些簡單的工作我兩個小時就能做完了。”
“我的做不完。”
五條悟恍若未聞,垂著雪白的睫毛,安靜了好一會,突然問:“我經常讓她等嗎?”
簽文件的沙沙聲停住了,鋼筆鼻尖停住之處暈開一小圈墨色。
夏油傑還真撞見過幾次禪院千流等待「五條悟」的情景,並且某一回,半小時後折返,發現她還在等。
那時候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五條悟」對她太過慢待了;家入硝子跟禪院千流的關係好,知道更多,每次談起他們倆就歎氣。
“……嗯,是吧。”他說。
“那沒辦法了。”五條悟有些彆扭地說,“勉為其難哄哄她好了。”
於是他終於找到台階,施施然離開了夏油傑的辦公室,思考起該如何哄人開心。
腦子裡過了一輪禮物清單,最後定格在最近想吃的一款草莓蛋糕上,於是下單定了外送。
等五條悟拎著蛋糕出現在禪院千流辦公室的時候,她正裹著一件雪白的狐裘,靠在窗口抽煙。
“……悟君。”
細散的白煙縈繞著她的麵容。
“來找我嗎?”
“你怎麼也抽煙啊。”五條悟抱怨道,“彆抽了。”
“偶爾心煩的時候會抽一點。”
禪院千流散了散煙霧,半拉上窗,仍然留下一道縫隙。她信步走到他的麵前,朝著蛋糕挑眉:“買了好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