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岸邊,已經聚集了好幾個陸家人。
為首的,是陸家三代長孫——陸梟,陸錚的親哥哥。
當然,陳迎已經被救了上來,隻是渾身濕漉漉的,落湯雞一般,嘴唇也凍的青紫。
有陸家傭人送上了毯子。
喬桑寧冷眼看著,心裡打定主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來者即是我陸家上賓,這位……”陸梟頓了頓,因是不請自來,他不知如何稱呼陳迎。
負責迎客的傭人,在陸梟耳邊報備了一番。
“這位陳女士因何落了水,我陸家自會給一個交代。”
陳迎咬著唇,目光在喬桑寧身上盤旋,而後垂頭,心不甘、意難平地說:“陸先生,是我貪戀湖上風景,一不小心掉落湖中。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影響了陸老先生生辰,實在是我的罪過。”
話已至此,陸梟吩咐家裡傭人:“扶這位陳女士到貴賓休息室,稍事休整。”
便是此時,唐韞站了出來。她臉上帶笑,紅唇輕啟:“陸表哥?”
這一聲,顯然隨了慕織弦的輩分。“我是阿弦未婚妻唐韞。這位落水的是我助理。我有兩句話說。”
喬桑寧明白了,唐韞是擱這等著將軍呢。
“慕唐醇”的世紀訂婚,鬨的滿城皆知。陸梟沒理由不知。
況且先前自家弟弟也打了招呼,說了慕織弦未婚妻今天來。
“唐小姐請講。我表弟已經進了三進院,可需叫他過來?”
“不用,我一會去尋他就好。”說著,唐韞上前一步,剛剛如沐春風的表情換做寒冰,對準了喬桑寧。
“陳迎與這位,喬小姐本是大學同學,今天相遇貴府。陳迎說打個招呼,沒想到,大概與喬小姐發生了些口角,這位喬小姐居然……居然情急之下,推她落水。”
“陳迎為了同學顏麵不肯聲張,我這個目擊人,卻不得不開口。請陸表哥明鑒。”
一時間,眾人焦點都落在了喬桑寧身上。還有一兩個從其他角落過來的保潔,也證實了唐韞所言非虛。
這時,柳副官站在了喬桑寧麵前,義正言辭,向陸梟證明:“喬小姐是我請來的客人,斷不會做這種事。”
唐韞一愣,沒想到還有人幫喬桑寧。她對陸家內部關係其實不太了解,隻是看年齡著裝,顯然不如陸梟尊貴。
“喬小姐,你這邊有什麼說法?”
喬桑寧全明白了。但她也沒有特彆的神色,隻是清清冷冷,語聲平靜,“我沒有推人。如果陳女士、唐小姐非要堅持我推了人,我倒要問問,你們看見我哪隻手推了人?”
唐韞將其認為是死鴨子嘴硬,試圖通過細節混淆視聽。剛剛哪隻手來著?
她看向喬桑寧,左手提著個小箱子。那推人的當是右手。
唐韞說了這個答案。
喬桑寧放下了小箱子,出示了自己的右手。
因為連日來揉麵和麵,這隻手腫的厲害。“大家請看看,我的右手受了傷,保護還來不及,怎麼有力氣去推人呢?陳迎大學時與我有些誤會,我沒想到這成了有心人利用的借口。柳叔?”
喬桑寧站在柳副官身邊,剛剛的堅強不見了,換了美麗柔弱的模樣,“謝謝您願意相信我。”
有柳副官作保,大家又目睹了喬桑寧受傷的手,大家情感上更相信喬桑寧。
唐韞明白,被喬桑寧擺了一道。但好在她剛剛的話也沒說死。“那,可能我離的遠,沒看清,冤枉了喬小姐。”
這時人群裡擠出來一個陸家傭人。“先生,我剛剛欣賞湖景,順手拍了一段視頻,您可以看看。”
唐韞太陽穴突突跳,而喬桑寧顯然也沒想到會一波三折。
然而當陸梟看完,周圍氣壓都降低了,目光落在唐韞身上。論氣場,喬桑寧想著,這位陸表哥差不多與慕織弦旗鼓相當了。
“陳小姐,我敬你是賓客,可你倒是說說,誰借你的膽子在我陸家場子,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