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寶……”喬桑寧聲音哽咽。
“我賺的錢,都拿去還了債,我合該給他賣命。可是……可是……”
喬桑寧以手抵著唇,克製著自己要衝破洪荒的情緒。
她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不成想有人的父親是魔鬼,是最殘忍的劊子手。
倒是聞京科,還保持著理智。
“你的父親,或許隻是普通人,怎麼上得了那麼大的場麵,欠下那麼多的債務?這是不是不排除一種可能,有人下套讓他鑽呢!”
容岸此時已緊咬牙根,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抹了下眼睛,微微仰著頭,仿佛維持著頭上的王冠。他依然是一聲讓無數人傾心的天王。
“不錯,我這樣的搖錢樹,東家怎麼會輕易放棄呢?當然是榨儘最後一滴血。可我天生反骨啊,我憑什麼任人宰割呢?我開始消極營業,我要和樂娛分道揚鑣,要和我的父親斷絕關係。”
這樣的決裂可以說是極剛的,拚的是魚死網破。
一年半前的拒演,將事件推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樂娛全麵封殺容岸。
“這兩百億,不止是違約金吧?”喬桑寧問。
容岸無力地點點頭。“還有我父親的債務。虱子多了不癢,他們說什麼數就是什麼數。我呢,要錢沒有,隻有賤命一條。營業是不可能營業的,就這樣吧。”
“我曾經身無分文,走在街上像一具行屍走肉。也曾睡過橋洞,和乞丐搶地盤。有時候,還會被人指指點點,長得像什麼明星,就被欺負得更慘了。索性後來,我用僅有的錢,買了很多煙,一天幾盒幾盒地抽,抽壞了嗓子。我還留起了長發和胡子,再也沒人認得出我。”
喬桑寧想到了她和羅綺去賦格,聽到他唱歌。“連粉絲在麵前,都不肯相認了。”
容岸閉眼,又睜開,雙手拍了拍臉頰,似乎要振作起來。“那個阿羅,一直點我的歌。可那正是我苦苦想忘掉的,你說多麼諷刺啊!如果不是你,桑桑,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再有容岸這號人。也因為你,我選擇再相信一次這個世界。我想做回我自己。”
後來的後來,喬桑寧知道了。
他隻是隱姓埋名配樂,作BGM,就被摩登太空發掘,而紀銀昌,恰恰是鐘兗的人。
兜兜轉轉,有仇人終於再見。
喬桑寧“他們或許是龐然大物,但容寶,天理昭昭,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們一邊錄視頻,一邊打官司,直到,討回屬於你的公道。”
聞京科吃了個天大的瓜。
心想著難怪喬桑寧和容岸能成為朋友,這根本是一路人。
他們或許不清楚官司的難辦,但他既然接了,就要打下去。
天下之事,哪有不難的?
“容岸,你做好準備了嗎?將這些過往和傷疤,通通揭開來。”
這一次,容岸沉默的時間更長。
“桑桑,我想單獨和聞律師談一談。”
喬桑寧有點擔心地離開房間。
容岸已經整肅了心情,臉色冰冷,“聞律師,我想換一種方式。我們這一行,乾乾淨淨的很少。比如,有人陰陽合同,有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劣跡斑斑,一查一個準。這背後,少不了我老東家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