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織弦打了個響指，“這個馬天倫提供的……小說辭，我已經交給帝京警局裡。不過，鐘教授您的英雄事跡有點多……”
台下，虞舟深呼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襯衫袖口，走到了台前。
視線與喬桑寧隔空相望，看到了堅毅與肯定。
“鐘老師，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場合和您相聚。五年前，我大學本科將畢業，論文正是思齊麥的育種升級方案。然而，作為思齊麥的改良者，那個問題您的點評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這讓我無比震驚。這樣不專業的回答，怎麼會發生在您的身上？”
鐘思齊擰著眉，像在追憶往事，一言不發。
“我留了個心眼，開始多方查詢資料，而在浩如煙海的卷帙中，發現了一個名字——喬豐年。我拿到了一份喬豐年的親筆手劄。上麵的字跡很潦草，大抵是長時間研究後，某一刻靈感來襲，又或是厚積薄發在這一刻升華。而這份手劄，正是我後來的導師——肖老師給我的。”
因為情緒的激動，虞舟的鼻翼翕動，昔日老師變成了另一副樣子，任誰都難以接受。
而波動最大的，莫過於喬桑寧。
那是她的父親，她一生最敬仰的人。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在追隨父親的足跡。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當初隻是選修了肖老師的課，他便會對她印象深刻。哪怕她畢業後，肖老師還讓虞舟來找她，讓她進一步深造。一切，都因為她的父親。
如今，陷害他父親的人，近在眼前，一點點被撕去偽裝的外衣，這將怎樣的大快人心？
投影的大屏上，顯示出那份手劄原版，字跡已泛黃，可見時間的穿透力。
虞舟繼續說：“您當時曾問我，為什麼不跟著您更進一步？可我怎麼能選擇一個欺世盜名的人呢？這一年多時間，我除了精研瀑布小番茄，做得最多的就是搜集你的論文和專利。我要看看這背後有多少人的科研成果被冒名頂替，有多少的辛勤智慧中飽了你的私囊腰包。”
鐘思齊的眼神，鋒利如鷹隼。
他看著投屏上的血指印，笑得辛辣而嘲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是法庭之上呢？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審判？就憑這個粗製濫造了、破破爛爛的手劄？還是找了幾個人，做一點偽證？我一生行事，但求無愧於心……”
慕織弦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喬桑寧身邊，看著她顫抖的雙肩，想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但這樣的場合，卻又顯得不合時宜。最後隻是暗搓搓，去勾她的小手指。
喬桑寧察覺，給了他一個凜冽的眼神。
陸錚湊過來，壓低聲音說：“小喬，這後麵的大戲，都是我表哥對你的心意，和誠意。花了整整九個月時間。本來找上虞舟，他還不配合。但提到你的父親，就主動多了。”
九個月，那就是從她搬離了西山桃花源，慕織弦就開始了行動。
他沒有放棄她，轉而以另一種方式，挽回她的心。
慕織弦忽地高聲道：“沒有可以審判你，但也足以立案了。鐘教授，再看看這個是什麼？”
屏幕畫風陡然一變。
黑屏一秒後出現了撞車的慘烈畫麵。一輛大卡車奔著出租車，碾壓而去。大卡車司機奪路而逃。
這，是喬桑寧車禍現場。
不過，當時那裡明明沒有監控，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