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數百隻腐敗了十幾天的死魚堆積在那，中間又夾雜著一股新鮮屍體流淌出的濃稠腦漿腥氣……
何等的惡心刺鼻！
而且越往前走，這種難以忍受的腥臭味竟然就越濃重！
一開始隻是隱約的，需要用力嗅聞才能感知到的臭氣，很快就濃鬱到自動不斷的往鼻腔裡鑽。
盛流不得不使勁捂住鼻子，才勉強不被熏吐出來。
然而前後左右，不管是排隊的人，還是那些士兵，卻好像沒有聞到的樣子。
一個個都是麵不改色的模樣。
總不能這臭氣，就是廣場上的固定“熏香”吧？
盛流在心中默默猜測。
“精神檢測”的速度非常快，不過十幾分鐘，隊伍已經少了大半。
轉眼盛流就排到了隊伍前列。
在原主記憶中，“精神檢測”的方法其實很簡單——
幾根由金屬杆簡單搭製的棚戶內，放置著同材質的桌椅。桌上沒有其他雜物，隻有一個玻璃球大小的六麵骰。
而每個排到的人走進棚內後，都會拿起那桌上的一個六麵骰子投擲一下。
那骰子看似隻有六個麵，但不管怎麼扔，它最後隻會固定的一麵朝上。
在那朝上的骰麵上，最終會顯示出一個數字。
數字共有100個，從1到100。扔出的數字越高，代表擲骰子人的精神狀態越好。相反，精神越不穩定，數字就越低。
大部分普通人類的情緒其實不夠穩定。在受到驚嚇，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使得點數下降。但不管情緒如何變化，都會保持在60點以上。
一旦數字降到60點以下，就是精神病人的範疇了。點數越低，代表該“病人”罹患的精神疾病越嚴重，需要第一時間進行管製，收容。
至於後續的處理方式，盛流暫時不知道。
但參考地球上那些精神病患者的下場，想來應該不會很好。
排在盛流後麵的兩個人碎嘴子。一路上都在竊竊私語，她有不少原主記憶裡沒有的情報，都是從兩人的交流中得知的。
而此時，他們還在繼續旁若無人的低語——
“……不過也已經好幾年沒看到扔出60點以下的人了誒。上次看到一個人扔出63點，我還隻是一個普通小學生，而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低於60點的，說得好聽點是精神狀態不穩定，說得難聽就是瘋子。那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根本輪不到扔骰子。所以我覺得這檢測根本就是雞肋。”
“也許是為了安全吧。這次檢測，派遣來的安保也強了好多。以前沒那麼多士兵，他們裝備也沒那麼齊全…誒，你說是不是出什麼……”
…
再後麵的話，盛流就沒有聽到了。
輪到她檢測了。
其他人被隔離在黃色的檢測線外，在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注視下，盛流上前幾步走到金屬桌前。
藍光瞬閃，周圍有機械係統音發出播報：【身份驗證通過：盛流，年18，出生地M78星……】。
端坐在桌後的中年男人抬眸看了過來——
瘦削蒼白的少女孤身站在那裡，緊緊抿著唇，一雙眸色漆黑的眼睛時不時的掃視著士兵們手上的武器。
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緊張和不安……
中年人也是做父親的人，看見她這模樣心裡首先便軟了一下。又見盛流孤身一人，便忍不住詢問道：“小姑娘，你父母呢？”
盛流想了想，老實道：“剛過頭七。”
這個世界顯然也是有“頭七”的說法的，可以肉眼可見的看到中年人表情有瞬間凝滯，同時眼中情不自禁顯露出幾分憐憫來。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憐憫，對於一個獨立的孩子的來說，會顯得有些冒犯，當即道歉，“抱歉。”
盛流倒不覺得有什麼。她一個成年人，已經過了心靈脆弱的時候了。而且她其實也覺得自個兒現在挺可憐的。
穿越就算了，穿的還是一個即將食不果腹的小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