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在嚴墨清心衰病複發之後,他就用最後的精力為安久在道洱島購置了房產,在那個全是Beta的小島國,打通上下幾層關係才拿到兩份偽造的Beta相關出生證件,一份給萄果,一份給安久。
他今後沒辦法再繼續保護安久,道洱島是他覺得對ZX係Omega來說最安全的地方,那裡沒有Alpha對Omega的掠奪和競爭,生活節奏緩慢,海和天氣永遠碧藍絢爛...
昏迷後每一次蘇醒,他總會習慣性的向身邊傭人詢問安久,得知在他趕走安久後,安久再沒有回來過時,他總欣慰的以為,安久真的乖乖聽他話去了道洱島。
安久在嚴墨清的膝前單膝蹲下,將一側臉溫順的靠在嚴墨清的腿上,閉著眼睛什麼也沒說,隻是將治愈係信息素靜靜的釋放在嚴墨清的周圍。
身體逐漸得到放鬆,嚴墨清知道是安久信息素的緣故,但這不過是杯水車薪,他的病早已不是治愈係信息素就能逆轉的。
嚴墨清不想將自己短暫的清醒時間放在責備安久身上,抬手輕輕撫著安久的頭發,溫柔的問:“在道爾島交到朋友了嗎?”
安久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撒謊嚴墨清是能看出端倪的...看出他消失的近一年裡壓根就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安久繞開話題,低喃道,“清哥摸摸我耳朵...”
男人無奈的笑笑,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那對軟綿綿的貓耳,指尖耐心的捋了捋耳朵上被揉亂的黑色絨毛,
“我不在以後,你要回道洱島生活...”嚴墨清溫聲念叨,“彆再用這種形態出現,不要輕易告訴任何人你是ZX係Omega,知道嗎?”
又是一陣持續許久的安靜,安久將臉完全埋在了嚴墨清的腿上。
嚴墨清微微皺眉,溫熱的手指捧住安久的臉頰,認真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安久垂下眼眸:“等事情結束後我會...”
正在這時,窗外不遠處的彆墅大門口傳來汽車的聲音,似乎有訪客到來。
過了一會兒,臥室門外傭人在敲門。
“先生,鴻月集團的裴總來了。”傭人在門外輕聲道,“他說路過附近,特意來看望您。”
安久原本耷拉的耳朵忽的直挺挺的豎了起來,他騰的站起身,轉身走到陽台上一臉戒備的望向不遠處的大門。
安久的反常儘數落在嚴墨清眼中,他沒有立刻質問,隻是輕聲道:“你是爬牆進來的,先在這裡避一下。”
*
嚴墨清有很多年沒見過裴鑰了,在他病倒前常年在亞聯盟北方生物基地做研究,偶爾回家時會聽到父親念叨幾句,因為嚴家一直在試圖修複和裴鑰的關係,所以他對裴鑰的情況常有耳聞,幾年前就知道他做生意很有頭腦,行事比Alpha還果敢狠絕,如今地位自更不必說。
照顧裴鑰的傭人都清楚裴鑰和嚴家的恩怨,所以放裴鑰進來時都很忐忑,嚴墨清顯得很平靜,他將死的消息不是秘密,他知道如果裴鑰要報複不會等到現在。
嚴墨清在書房約見裴鑰,這棟彆墅是他病倒後住進的地方,書房沒多少擺設,偌大的窗戶映著窗外的陰雨,更顯得整間房空曠冷清。
傭人推著嚴墨清進來時,裴鑰已背站在窗口等待,一隻手安靜的插在西褲,黑色襯衫的袖口折卷,露出手臂精悍的肌肉,他轉過頭,鋒利深刻的側臉如窗外的天一般陰沉。
嚴墨清有一瞬的恍神,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裴鑰,那個哭泣著,苦苦哀求自己不要殺他的瘦弱男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