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彆推推金邊眼鏡，“是，厲總。”
*
還剩最後一組錯誤數值，裴箏手心出汗，沒等他稍鬆一口氣，空氣中突然傳出輕微的震動聲。
好一會裴箏才明白聲音來自他西裝口袋中的手機，來電人是“常遠寧”，分組是好朋友。
腸炎寧……那還真是居家必備好朋友。
裴箏不接，掛斷電話。
沒過兩秒，那電話不依不饒的又開始震動。
大有裴箏不接，他能震到天崩地裂的架勢。
裴箏右手拿筆繼續計算，左手接起電話，接通瞬間電話那頭衝出一串問句，“你怎麼樣，到手了嗎？弄到什麼秘密？能扳倒厲月霆不？聽我家老爺子說，厲月霆又談上一大筆買賣，你要是能給他砸了，那你就厲害了，說不定白溯就放棄厲月霆，轉投你的懷抱了！”
裴箏沉默兩秒。
電話對麵不介意裴箏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你不是讓我來接應你嗎？我十分鐘後到地下停車場，你趕緊把你搞到的什麼機密啊送下來，我頭一回乾這種事，還怪緊張的，好像在拍臥底警匪片。”
？？？
這臥底他還真當啊？
“額……不用緊張，我沒弄到。”
“什麼！”電話中的聲音忽得拔高，“是被發現了嗎？還是沒得手？出什麼事了？需要我幫忙不？”常遠寧的關心倒是真情實意。
裴箏解釋說：“不是，我不想做了，怕被發現。”
電話那頭傳出一聲如釋重負的歎息，“我早跟你說了，你就不是乾這種事的料，肯定要出岔子，是你非要去。那你之前偷的東西呢，你不是說你拿到很多了？”
……
裴箏又一陣沉默。
沒錯，劇情中他在這間辦公室被抓後，厲月霆又派人檢查他的電腦硬盤，發現他竊取的那堆機密文件，人贓並獲喜提二十年免費監獄牢房。
“不說了，我先處理一下。拜拜。”
“哎那我還去不去接應你——”
裴箏掛斷電話，剛想離開，厲月霆辦公室的玻璃門前閃過人影。
門被推開，曲彆帶著兩名保鏢似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裴箏，你在做什麼？”
裴箏不慌不忙修改完最後的數字，把文件合上，放回原來的位置。
端起桌麵右上角的熱咖啡走到曲彆麵前，他指指咖啡，不好意思的道歉，“曲秘，給厲總拿了杯咖啡。不過我剛想起來厲總不喝加糖的，我……我衝錯了，還是倒了吧。”
曲彆的眼鏡閃過弧光，“我是問你剛剛為什麼動厲總的文件。”
裴箏垂眸，聲音乾澀，仿佛十分無措，“因為……因為我本來想看看昨天交給厲總的文件，有沒有簽批完。就翻了翻，結果發現這份文件有幾處數據不準確，計算結果有誤，我就……順手改了。”
曲彆一怔，他狐疑的看了兩眼裴箏。
裴箏抿唇點點頭。
曲彆繞過裴箏，走到厲月霆桌邊，拿起那份提前準備好做誘餌的合作意向書。
合作書是真的，隻不過關鍵數據已經被他提前修改了。
曲彆快速翻出有問題的部分，隻見有人用鉛筆勾勒出錯誤數字，往前翻，最初被修改的基礎數據都一並被標記出來。
後麵有一處連計算過程中產生的錯誤都被修正了。
怎麼可能，短短時間內發現錯誤，比計算出正確結果……
曲彆“啪”的合上厚厚一遝文件意向書，他推推眼鏡，重新看向裴箏，“全部是你修改的？”
裴箏把一直端著的咖啡放到身邊的小茶幾上，半低著頭囁嚅道：“對不起曲秘，我不應該隨便碰厲總的東西，也不應該修改厲總的文件，隻不過看見這麼明顯的錯誤……我擔心厲總用了錯誤的數據，萬一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那，那我就更罪不可恕了。”
這話翻譯過來就等於他現在用自己的行動為公司挽回巨大損失，該是大功一件，比起隨便動厲月霆文件這種沒有規矩的小錯，反倒應該嘉獎裴箏。
曲彆微笑道：“裴助理，你做的很好，厲總還在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