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對方抬手摘下臉上的麵具,織霧便瞧見他右邊臉上有一塊類似燒傷的痕跡。
對方問道:“小姐認識我嗎?”
織霧搖了搖頭。
她自從穿進話本裡後,就鮮少會去想起自己原先的生活了……
可織霧在看到他時,還是立馬想到了自己還是庶女時,救過的小奴隸。
小奴隸的眼神很是倔強,像是一條被打傷的豺狼,即便渾身是血,眼神裡也充滿了不屈。
鬼使神差間,織霧便買下了他,給他治好傷,給他乾淨的水和食物,也給了他住處。
直到後來,織霧被顧氏家主接走,困在繡樓裡病了再也沒有醒過來。
小奴隸卻在失蹤後一直向顧家寄來一些價值不菲且極其罕見的珍稀藥材,這才得以給她續命。
這些都是她身邊的丫鬟在她睡夢中說與她聽。
直到陷入昏迷的織霧身體愈發差,差到這些珍貴的東西也再不能給她續命。()?()
那時候她也隻是頗覺遺憾,自己似乎辜負了許多人盼著她快快醒來的願望。()?()
因而織霧出現在這裡後,才會極認真地想要完成自己這副身體需要走完的所有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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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待
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醒來,可以親口和不離不棄照顧她的丫鬟、還有幫助過她的人親口道謝。()?()
織霧定了定神。
自己的身體因為陷入昏迷太久,腦袋也許也受到了影響,除了靠丫鬟日日在她身邊碎碎念的往事,大多事情也早就記不起來。
再揣測這裡是話本裡的世界,話本裡會出現那麼幾個和她生活裡長得像的故人,應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織霧跟著這名男子到了另一處隱蔽的地方,繼而又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道:“我叫雲舟。”
織霧點頭記下,繼續詢問:“好,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瑾王殿下打算要讓我做些什麼?”
雲舟見她問得如此自然,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痕,將麵具戴回臉上後,取出一份信給織霧。
瑾王在東洲豢養了一批私兵,被太子手底下的人蓋上了叛匪的罪名。
他們口中的叛匪所在地方環山繞穀,易守難攻。
所以太子派了部下宋良做奸細潛入其中,想要拿到地形圖,好將瑾王豢養的這批私兵一舉剿滅。
交到織霧手中這封信件便是模仿宋良的筆跡給出的錯誤地形圖。
“瑾王殿下要小姐你將這東西渾水摸魚送到太子的止悅閣中,將宋良的信件替換出來便可以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實際操作起來卻也沒有那麼簡單。
織霧握住那封信,心下微沉。
在雲舟交接完物件便要離開時,織霧忽然再度喚住對方。
對方聽得一聲又輕又軟的“雲舟”,霎時頓足。
織霧從兜裡摸出包好的糕點道:“辛苦你了。”
“這糕點很甜……我夢裡有一個故友和你長得很像,他喜歡吃甜食。”
雲舟說:“那真不巧,我不喜歡。”
“不過……”
他接過糕點唇角梨渦浮現,“我可以幫小姐帶回去問問瑾王殿下,也許他會喜歡吧。”
他笑了笑,隨即離開。
……
織霧回去的時候發現采薇到處找她。
采薇一見到她便語氣急道:“小姐剛才去了哪裡?”
織霧答她,“方才等你時,我自己捏了捏腳踝,聽得一聲骨頭脆響,腳便好起來不再疼了。”
所以她便自己起來繞了一圈才回來。
采薇看她的眼神卻並不信任。
織霧對此即便心虛也不會表露出來,隻若無其事地吩咐人再去打包一份糕點。
那份糕點本來是要給曲晚瑤的,結果卻意外地給了一個下人。
織霧在丞相府裡消磨了一天,趕在天黑前回去東宮。
在治好曲晚瑤之前,
她不能離開東宮太久。
隻是在回去的路上,采薇似乎為自己的失職感到不安慚愧,對織霧也有了一分埋怨。
“小姐不經過太子的允許便兀自私底下行動,豈不違背了答應太子殿下的事情。()?()”
在她要來丞相府之前,晏殷的確叮囑過會讓人陪她左右。
可織霧哪裡能真的做到,當下隻得虛張聲勢道:“我問心無愧,今日一舉一動、和旁人說的每一個字,我都可以坦蕩說給太子殿下聽去。?()???@?@??()?()”
果不其然,回去後,采薇便默默去了太子的止悅閣。
織霧知曉對方是要將自己扭傷腳後的事情告知太子。
可真要等晏殷披著氅衣從外麵回來,織霧再看見他時,哪裡還有在采薇麵前半分理直氣壯。
晏殷一麵褪下身上的氅衣,一麵瞥向她,語氣頗為漫不經心,“聽說,你要將今日的一舉一動、每一句話都要說給孤聽?()?()”
織霧:“……()?()”
在采薇麵前的虛張聲勢到了晏殷麵前頃刻間就變成了外強中乾。
她若沒招來他也就罷了。
可眼下她回答“是”,卻又故意隱瞞了與瑾王那一段內情不說,日後一旦被他察覺,她便多了一項撒謊的罪名。
織霧心弦驀地繃了一瞬,抬眸看向對方,卻還是軟聲答了個“是”。
“那采薇懷疑我,我不高興便也不想和不熟的人說,但夫君若是想知道,阿霧自然也不會隱瞞夫君半分。”
“那就說來聽聽。”
男人眼皮都不掀起一下,隻緩緩端起手邊熱茶,似乎有的是耐心聽她講。
她今日在丞相府裡都做了什麼,和旁人說了什麼話……是不是真能如她說的那樣,一點都不隱瞞。
織霧猜到他暗中也許有眼線盯住,縱使滿心防備,卻也要做足了誠意。
她將去了丞相府後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
先去拜見了祖母,但她對祖母還是沒有任何印象。
接著,又見到了在府上曾經伺候過自己的下人,問了問她們的名姓,也沒能想起什麼事情。
過了
晌午,魏國侯千金帶來了一個禮物給她……
織霧說到這處頓了頓。
可突然間想起當時采薇在窗外偷聽。
她若在這件事情上有所隱瞞,晏殷也定然會知曉。
如此一來,她也隻好繼續將後麵驅走下人後,於室內發生的一幕繼續緩緩同男人交代。
一些零碎的對話從她口中吐露出來,聲音卻壓得越發低。
伊霜月說:可以……全部沒入體內,也沒關係。
織霧便答:尺寸太……太大了,她也許用不住。
說著便想要還給對方。
可伊霜月還說……
織霧想到後麵一些話,麵頰又感受到一絲燙意。
在晏殷的注視下,她卻仍是啟開紅唇,逐字逐句複述了伊霜月的原話。
“大才有意思。”
所以……
為了不引起伊霜月的注意,禮物到底
還是被對**行留下。
晏殷聽得麵無波瀾,
黑眸裡也沉寂得好似一潭深水。
“東西呢?”
織霧霎時麵紅耳赤地取來一隻錦盒交到他的手中。
晏殷打開來,
看到一枚晶瑩細長的……玉石。
男人指尖描摹過那逼真的花紋表麵。
儘管織霧心下已經在極力提醒自己,
要在他麵前掩飾好,
才能完成接下來瑾王交給她的事情,將那份偽造地形圖偷換過去。
可……
瞧見那蒼白手指扶起那物什……
織霧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