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頭一揪。
“哥哥對我重要,你也對我重要。哥哥和媽咪這樣,我已是無能為力。我不希望你們再......”葉仲恩傷感地說。
沈棠隻好哄她:“選擇離開,不過是一段錯誤的關係結束了而已,沒有愛也就談不上恨呀。”
葉仲恩不滿地嘟起小嘴:“你騙三歲小孩兒呢。雖然我是個少女,但我也有女人的直覺和觀察力。愛不愛的,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隻有哥哥他才是個睜眼瞎。”
沈棠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睜眼瞎倒是形容得挺對。
她們到寺廟時,葉老爺子正在做功課。
等葉老爺子做完功課,欣喜地帶著她們去後山的石凳坐。
葉仲恩忙著給樹上下來的小鬆鼠喂食,沈棠則陪著葉老爺子品嘗糕點。
“最近,家裡還好吧?”葉老爺子突然問。
“嗯,挺好。”沈棠想也不想地回答。
葉老爺子突然麵露擔憂,手裡的糕點仿佛也跟著不香了。
“爺爺,是糕點沒做好嗎?”
老爺子搖搖頭,放下糕點,歎了口氣說:“我在佛祖麵前懺悔修行這麼多年,還是阻止不了這個家四分五裂。”
沈棠心想爺爺八成是知道了,畢竟仲恩和馬克都會把家裡的事和他講。
“怪我呀,一切都怪我。”老爺子神色自責,“先是沒有教好兒子,對他太過嚴苛,造就了他內心缺愛,對仲恩媽媽沉迷。
“後來我沒有處理好仲文媽媽的事情,自私地偏袒了兒子。害仲文媽媽生了病,最後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劇。若當時我讓他們離婚,讓仲文媽媽離開葉家,說不定她還能好起來。
“仲文爸爸一直內疚,早早過世上了。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把家族希望全寄托在仲文身上。是我教他要成為這世上最理智的人,不要為感情所累。是我教他人前三分笑,永遠不要讓彆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是我教他,永遠不要對任何人說對不起。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負我。現在他這樣子,全是我一手造成。不管我念多少經,行多少功德,大錯都已鑄成。
“出於對仲文愧疚,所以我才會希望你多給他點時間,希望能給他身邊至少留個真心的人。唉,糖寶,爺爺這修行都是白修了呀,爺爺對不起你,對不起所有人。”
沈棠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安慰,隻能說:“爺爺,每個人都必須修自己的道,嘗自己的果。你隻是其中一部分的因,不要過於自責了。”
聞言,老爺子愣住。
“我沒修行過,但我以為修行就是放下。”沈棠認真地看著他,“過去的事就讓它都過去吧。”
老爺子點點頭,豁然開朗地衝她笑:“那糖寶你呢?放下了嗎?”
沈棠笑得苦澀:“說彆人簡單,自己往往很難。”
老爺子中氣十足地笑,轉而認真地說:“走吧,糖寶。”
沈棠愣了幾秒:“爺爺不是說讓我們留下來吃齋飯嗎?”
“是的,吃完齋飯再走。我的意思是,糖寶你想要離開葉家的話,就走吧。”
聞言,沈棠整個人呆住。
“不用管我們之間的什麼約定了。”老爺子神色無力,“你是個聰明孩子,葉家馬上就會有一場大戰。這是我們葉家躲不掉的劫難,不該將你牽連進來。你去找王律,他會幫你處理。”
沈棠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一時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