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仲文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出了事,你現在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
“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異。”沈棠無力地笑了笑,“你想到的是人心,衡量的是利益,而我隻求對得起良心。這次周曉擋在了我麵前,無論起因是什麼,該是我儘的義務,我不會推卸。”
葉仲文沒再說話,視線看向窗外,目光比夜色還要深沉。
第二天早晨。
沈棠隨葉仲文再次來到醫院。
到病房門口就見馬克神色焦頭爛額地後退了出來。
周母緊跟著也退了出來,抓著馬克焦急地說:“你家葉少到底什麼時候來呀?讓他快點來看看呀,不然我家閨女可怎麼辦呀。”
“不著急,不著急。”馬克正在安撫,扭頭見到葉仲文,“您看,我家少爺不是來了嗎?”
一見葉仲文,周母就抹著眼淚跑了過去:“葉大少,你可算來了。你可得幫幫曉曉呀,不能不管她呀。”
“什麼事?”葉仲文問。
馬克趕緊過來解釋:“方才醫生查房,周畫家一聽她的腳如果恢複不好會落下殘疾,情緒就失控了。”
葉仲文沒說什麼,推門進去,周母也跟了去。
沈棠見馬克一臉疲憊,說:“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
馬克點頭,“那就辛苦夫人陪著少爺,我休整一下馬上回來。”
沈棠點頭,推門進去,看見周曉雙手緊緊抓著葉仲文領口,哭得似個無助的孩子。
葉仲文雙臂環抱著她,掌心輕拍著她的後背,臉上儘是疼惜。
見到此情此景,沈棠心情複雜地怔在原地,不知該留下還是該自覺出去。
“仲文,救救我,救救我的腿。”周曉哭喊出聲,“我還想走路,我不想坐輪椅。”
葉仲文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輕聲安慰說:“放心,你會康複的。”
周曉啜泣著搖頭:“我不會好了,你們都隻是在安慰我。仲文,這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當初鬼迷心竅背叛你,是不是?”
“曉曉啊,我可憐的曉曉。”周母在旁邊跟著一起哭,“你怎麼這麼傻呀,把自己弄成這樣。你就沒想過爸爸媽媽呀,你這樣,媽媽心都碎了呀。”
說著,突然怒不可遏地衝到沈棠麵前:“都是因為你,我女兒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怎麼我女兒一碰到你就沒什麼好事呀?你搶了原本屬於她的丈夫,現在又要克斷她一條腿。”罵著狠狠抓住沈棠手腕,
“如果上輩子她欠了你什麼,我幫她還行不行?這輩子你就放過她吧,行不行?”
沈棠手腕痛地蹙眉:“周伯母,請你冷靜點。”
“我隻有這一個女兒,你要我怎麼冷靜啊。”周母更用力地抓,撲通跪在她麵前,“沈小姐,我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隻求你彆再害我女兒了好不好?”
沈棠既尷尬又無奈,隻能緊抿著唇保持沉默。
“媽,你彆再說了。”周曉看著周母哭,“不怪她,都怪我自己。”然後哭得暈了過去。
葉仲文將周曉放平,按鈴後,醫生和護士都趕了過來。
沈棠退到病房外麵,不用在裡麵聽,也能猜到醫生會交代彆再刺激病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