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愣住,神色慌張。
“仲文......你聽我給你解釋......”
葉仲文示意她不用解釋:“我不追究,也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不是的,不是的。”周曉更慌了,“你聽我說,你真的要聽我說。求你聽我說。”
葉仲文看著她,沒說話。
“我知道我的腎沒事,但那是後麵的事了。前麵那個醫生為什麼會誤診,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後,我有想過要告訴你的。
“我每天都努力重新站起來,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我想儘快離開葉家。但是,又可以重新離你這麼近,漸漸的,我真的舍不得。”
葉仲文仍是無言,眼神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我的腎沒事,但是我的腿廢了是真。”她繼續說,“你說過會對我負責的,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是,我說過,會對你負責。”葉仲文不否認,“但你要清楚一件事,我隻對你的腿負責。我和你的關係,與感情無關。”
周曉起身,扶著桌子邊緣,一瘸一拐到葉仲文麵前,跪到他腳邊,雙手抓住他臂彎。
“即使我廢了一條腿,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她哭著問。
葉仲文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眼中沒有半點恨,很是平靜地說:“我曾經會因為你的背叛而心寒,現在,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再有那種感覺。”
周曉拚命搖頭,她不想聽到這種話。
“我不相信。隻要你心裡還有一丁點對我的愛,我就要努力挽回。”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葉仲文平靜地繼續,“但你聽清楚,我們的關係早就結束了。現在無論你做什麼,我們的關係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就算我和沈棠離了婚,你也不會有任何機會。你要傷害你自己,我也不會再救你。美國,你考慮好了要去就去,不去也隨你。這是你的人生,每個人都該對自己負責。”
“可是......我愛你呀,仲文,我愛你。”周曉崩潰地哭訴。
葉仲文按住她肩膀,讓她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沒有愛過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以前,對你的保護都源於同情。現在,你不再需要我的同情。”
周曉緊咬著唇角,整個人都在抖:“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告訴你真話,這不是真正的殘忍。”葉仲文回,“你的生命是從死神手裡搶回來的,不應該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把我這句話記住,不要再浪費你自己的時間。”
說完,葉仲文放開周曉仍緊緊抓著的手,冷冷地說:“離開葉家,這不是你的地方。”
然後,扭頭走人。
周曉絕望地趴在桌上哭泣,拳頭砸在桌麵上也不覺得疼,淚水裡儘是不甘。
葉仲文上樓,走進臥室,倒在床尾,神色呆滯地看著屋頂。
他腦中全是往昔和沈棠相關的一切,這兩個多月沒有哪天會不想起她。
他眸光一沉,仿佛聽見沈棠從浴室裡走出來。
她坐下,將手上的毛巾敷在他腦門上,輕聲溫柔地說:“要是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去給你弄蜂蜜水醒醒酒。”
他趕忙伸手握住沈棠手腕,覺得眼前並不是幻覺。
“你怎麼了?”沈棠擰眉。
他猛地坐起身來,伸開雙臂擁過去,她又消失了。
他心裡揪了一下,衝到更衣室,見沈棠的幻影在衣櫃前,懷裡捧著睡衣,微笑著遞過來:“去洗洗吧,會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