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無可談,畢方靜雲也沒有久留的意思,比翼上澤自是還想糾纏,很快被一雙趕來的兒子纏住。
南喬與畢方靜雲一同走出場院,安靜地行了片刻她又道:“謝謝。”
“姑姑怎麼還謝我,我真是愧疚要死,我還以為有人冒充畢方族人行騙,沒想到是這個樣子。”南喬反問,“姑姑不怪我吧。”
“我怎麼會怪你?”畢方靜雲猶疑,“我來隻是……”
南喬便替她說了:“心裡的猜測總要證實,不想讓彆人頂著自己的臉繼續生活,一是覺得她太可憐了,二是覺得比翼上澤也挺可憐的。”
畢方靜雲一愣,旋即笑道:“你懂我。”
“我自然願意和姑姑惺惺相惜。”南喬拍完馬屁口風一轉,“姑姑,畢方九盧隻比你小七十歲,當年這個騙局他未必不知。”
畢方靜雲無奈:“南喬呀,你這可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了?”
“不用懷疑,我就是這個意思。”南喬大大方方,“他們出這種損招,又不是真的為你好,姑姑應該回去問一問,不能給他們父子當了血包,還要繼續給他孫子當血包?”
良外,畢方靜雲點頭:“讓我好好想想吧。”
“姑姑。”南喬又建議道,“如果你想找個地方靜一靜,不嫌棄就來石破天的花紅柳綠,我保證沒人能打擾到你。”
與畢方靜雲告彆,南喬又返了回去,她還有幾個問題。
屋子裡比翼上澤已將畢方瑩瓊扶了起來,看似恢複琴瑟和鳴,從他了無生氣的臉上看得出,一切似乎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有兒女袒護,畢方瑩瓊的底氣足了不少,依舊不太敢直視比翼上澤。
用彆人的身份欺騙枕邊人二百多年,怎麼可能毫無心虛,另一方麵又是如釋重負,帶假麵用假音,時時刻刻謹小慎微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吵完那一場後,若不是少君殿下在場,他們一行怕是會被趕出去的。
南喬待他們情緒稍稍平複,才湊近畢方瑩瓊:“比翼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她說話時似笑非笑,又自信滿滿,總給人感覺抓住了把柄。
畢方瑩瓊不會,或許也是不敢說不。
她與南喬來到一僻靜處,以往熱情的災民們沒有理她,她愣過之後方想起自己已經恢複了本貌,他們自然不認識自己。
“姑娘有何事?”畢方瑩瓊保持著慣有的優雅和隨和。
南喬抱臂靠在一棵樹上:“你不生我的氣?”
“生氣有什麼用,事情是我做的,我從未沒有想過能瞞是二百年,無論結局如何都夠了。”
“夫人倒是豁達。”南喬讚完便問,“我有三點想不明白,還望夫人能為我解答。”
畢方瑩瓊頜首:“事到如今,自然知無不言。”
“第一,畢方一族的行事風格我熟,為什麼他們沒有在後來殺你們滅口?”
畢方瑩瓊微微一笑:“不錯,你了解畢方一族,我又何嘗不是,我先一步在鳳都布下眼線,如若我族有恙會有人第一時間將真相送到靜雲麵前,二百多年一直如此。”
手段雖然無恥但足夠高明,隻要畢方靜雲在畢方族掌權一天,隻要畢方靜雲爬得夠高,他們就能高枕無憂。
南喬再問:“第二,你即是冒充,為什麼還放任比翼族長到處宣傳你的身世,我們不過相識半日,就把老底交待了,也太隨意了點吧。”
畢主瑩瓊歎氣:“我何嘗不想阻止,也無數次試過,靈鳥一族以強者為尊,上澤從前一直以我……是以靜雲為榮,但天賦這個東西……”她搖搖頭,“我再怎麼努力也追不上她,更沒辦法使出強勁的禦風術,隻得謊稱生飛飛的時候內丹有損,修為大減。”
“即便這樣,上澤也會不時提起當年的我有多麼威風,靜雲一路攀升並穩居第二,上澤認為如果我還留在鳳都,那個高位上的人一定就會是我。你不知道他提起這些時有多興奮和激動,我……真得不敢說,就由他去了。”
好比本是處處被人壓一頭被人看不起的窮小子,突然有天娶到了聞名遐邇的天之驕女,揚眉吐氣後,自然恨不得全世界知道。憋了那麼多年,在當年秘事對兩方影響已無足輕重後,就會忍不住到處炫耀。
南喬不置可否,再問:“第三個問題,為什麼你的孩子都是比翼鳥?”
聞言畢方瑩瓊一滯,倒老實道:“我也不知,雖說上澤也疑惑,但孩子屬比翼鳥一族,他自然更高興,也就沒有深究。”
終於在比翼飛飛的眼刀中,他們離開了比翼城。
城外,南喬瞥見無事遊逛的災民,便多嘴問了一下當地災情的狀況,這一問倒讓南喬想起來原書中的一個情節。
靈鳥族與白虎騰蛇二族大戰時,騰蛇族曾請過一個外援,這外援乃是一條化蛇,鳥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修為了得有招大水之能。原書中這條化蛇曾在靈鳥族南主區域大肆製造水患,使得當地族眾民不聊生,十分可惡。
算算時間,應當就是那條化蛇在興風作浪,南喬不介意先行為民除害。因為實在不放心黃鸝高俊,便讓朱雀淩青提前回去。
朱雀淩青不太樂意:“他也不聽我的。”
南喬道:“不聽就打,你不是打不過,打不死留口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