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少易,或是現在應該叫他鬼車河邦的身子晃了又晃,終於撐不住踉蹌地倒坐在地上,瞎子怎麼肯放過去,摸索著撲過去掐他的脖子,可怕的麵孔上猙獰著:“我們就一起去死,一起死……”
鬼車河邦被他掐得雙眼翻白。
正當這時,大風族有兩三人上前,將瞎子拖遠,瞎子又瘦又小,但執念過重竟也有著不小的爆發力,幾次差點掙脫,最終還是被三四個人同時按住不能動了。
族眾都看傻了眼,方才還安靜著,突地就熱鬨了起來。
“什麼東西,我沒聽錯吧,鬼車?他竟然是鬼車一族的嗎?”
“你聽錯了,我聽得算什麼,鬼車河邦,他是叫這個名字吧?”
“不對吧,鬼車族怎麼能冒充大風一族,聞所未聞,他是不是又被冤枉了?”
“是不是冤枉,看看他背後的種族圖騰就知道了。”
圖騰是可以立刻證明種族身份,但問題就在於,一般沒人去求證這種東西,沒有人冒充,便沒有必要。
果然,聽聞此話,鬼車河邦更是臉色發白,豔紅的唇上也退去了最後的血色。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大風元知顫聲問,看來他當真不知情。
朱雀淩青上前一步:“那由我來說好了。”
這事兒其實得虧了朱雀淩青。
南喬與鳳凰傲憶去趁夜去抓人,朱雀淩青閒來無事,發現南喬做出的幾樣刑具頗為有趣,沒用上就太可惜了,不顧朱雀子淨的反對便在那三名大風族人開始輪番試練。
南喬精選出來的刑具,哪種都足以讓人生不如死,直叫這三個人哭娘罵爹,痛不欲生。
他們的叫罵聲中,朱雀淩青聽出了點兒東西,就是那位身體特彆好的大風族人,痛極時口不擇言,他斷斷續續說了幾個信息,“你們惹上他,不會有好下場。”
“他會給我報仇的。”
“你們休想在他手下討到好果子。”
朱雀淩青十分好奇,這個“他”是誰?
是個有本領不讓他們沒有好下場,討不到好果子的厲害人物。
起初,朱雀淩青審他,他就打死不肯再說了,再怎麼用刑他也不肯多吐一個字。
直到南喬與鳳凰傲憶天亮前把“大風少易”帶了回來,朱雀淩青自然要跟南喬講這件事兒,南喬當即取出一包藥遞給朱雀淩青:“綁好了灌下去,不怕他不說。”
這藥可是好東西,正是南喬在白虎坳那次留下來的,藥效奇強,一般二般人可抵不住,保準意誌完全潰散,連親爹討好幾個小老婆也會一字不漏地老實交待。
南喬在房間裡審“大風少易”時,朱雀淩青就在審那個人。
原來“大風少易”根本不是什麼少年,無論是身還是心,都足有近四百歲了,不知是修了什麼禁術還是秘術,才使得他能保持如此年輕的容貌。
他本就是大風元知府上的門客,詭計多端,城府極深,這麼多年來,與金烏一族的衝突全是他在背後出的鬼點子。
近而頗得大風元知的器重。
從金烏族府回來,初聞這種噩耗,南喬到井邊洗了十八遍手,好在鳳凰傲憶不知為什麼心情特彆好,樂此不疲地一遍遍幫她打水換水。
其實那人知道的也不多,他與幾個同伴以前同“大風少易”喝酒,因嫉妒他長得太過好看,便一心使壞灌醉了他,套出一些話。
隻聽說他在找一個瞎子,無論如何也要弄死他,以絕後患雲雲。
自那之後,這人就會特彆有心留意瞎子,直到有一次外出執行任務,無意中提到“大風少易”這個名字,便有個瞎子瘋了一樣衝上來大喊大叫。
這人留了個心眼,將瞎子偷偷帶回,隻是當瞎子知道他的與“大風少易”相識之後,便怎麼也不肯說出實情了。
從此瞎子便被他圈養起來,想起來就給頓飯吃,想不起,餓個三天五天也是常事兒,死不了活不好,懶了吧唧的湊合活著,但瞎子似乎執念格外強,好幾次眼看著都不行了,還是硬生生給挺了過來。
派了朱雀淩青與絕影去接瞎子,南喬與鳳凰傲憶就準備準備來到這海邊祭台。
朱雀淩青剛要尾尾道來,那瞎子就突然冷靜下來,他高聲道:“不勞姑娘,我自己能說。”
“也行。”南喬盯著那幾個壓住他的人一會兒,“你們自己放開,還是……”
那些人十分識相,皆鬆了手,瞎子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摸索著來到個空曠的地方,他看不到人,便朝四麵都拜了拜才站得筆直,這一站便看得出來,他並不矮,看起來小隻是因為他太瘦了,原本應該也是風姿不錯的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