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敲門聲伴著沈和風的聲音傳來,
“瑾玹,時辰到了。”
他回過神,應道,“知道了。”
他起身,替慕紫芙蓋好被子,俯身,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目光深深凝著她,
“等著我。”
話落便轉身離去,卻是未曾注意到錦被下女子的指尖動了一下。
……
烏雲蔽日,北風呼嘯,時不時有幾道悶雷聲響在耳畔。
平日嘈雜的茶樓,此時已無比寂靜。
青白瓷杯散發著茶香,被一修長白淨的手輕握著,
耳邊傳來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顧瑾玹將一杯茶放置對麵,
“風雨欲來,竟未想皇兄真會應約。”
“瑾玹此話何意,你我兄弟多年未見,你的約,縱使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來的。”
那聲音格外清潤,如山泉的泉水一般,沁人心脾。
顧瑾玹抬眸,平聲道,“皇兄又何故如此說,難不成在皇兄心中皇弟這便是那火山地獄?還是說,”
他語氣玩味,“皇兄你做了何虧心事,方能出此感慨?”
顧和軒拿起茶杯的動作微頓,旋而笑道,
“瑾玹,這多年不見你口齒真是越發伶俐了。”
顧瑾玹身子向後靠去,狀似戲言道,
“那自是比不得皇兄,多年來倒是因這能說會道的本事占得父皇恩寵,盛寵從未間斷。”
雖是開玩笑的語氣,但這番話可是直戳人心窩子。
洛城隻知,孝昭帝最為喜愛的便是顧景竹,即使他行事作風頗受爭議,可孝昭帝似是鐵了心要將皇位傳與他。
反觀顧和軒,態度謙卑,作風端正,
最得朝野上下眾朝臣的心,是皇位的不二人選,
卻因孝昭帝的的偏心一直被顧景竹壓著一頭。
可他卻是對此毫不介意,一心一意隻為思索如何將政事辦好,世人無不讚他心胸寬廣,有仁君風範。
與顧景竹截然不同。
可世人卻不知他們心中屬意之人,私下裡卻乾著怎樣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不介意實是假話,顧和軒比誰都清楚,此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潰爛,直至再也無法愈合。
“瑾玹,你我時隔多年再次見麵,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難不成你還因那件事怪罪皇兄不成?”
顧和軒刻意停頓了下,瞧著顧瑾玹的反應。
雖已過十幾載,然而顧瑾玹因何被驅趕出京,他卻仍記得清楚。
更遑論,那件事本就與他息息相關。
可惜,他卻並未在顧瑾玹臉上看到他所期待的反應。
真是,可惜啊。
他是何想法,顧瑾玹又豈會不知,
隻見他麵色如常道,“皇兄說笑了,俗話說,長兄如父,我又豈會怪罪。”
他拿起茶杯,輕抿了口,隱在茶杯後的一雙桃花眸卻閃過一抹冷色,
“現在瞧來,邊關曆練多年,瑾玹果真是成長了,想必父皇看到也是甚為欣慰的。”
聽到這話,顧瑾玹指尖微顫,杯中水略微灑了些,濕了他的手腕。
顧和軒自是瞧清了,卻是裝作無事人一般試探道,
“對了,說起父皇,近幾日還聽我母妃說,父皇緊著要為景竹與雲安郡主定下婚期,想必這皇宮馬上便要有一樁喜事了。”
“瑾玹,不如你來為我想想,應為景竹送甚賀禮,方能彰顯我祝福的心意。”
顧瑾玹眸色一滯,他微垂眸,並未讓顧和軒瞧清他眼底的冷意,
漂亮至極的手指滿不在乎把玩著青白瓷茶杯,
“皇兄要送,也要看二位要不要收啊,若到最後落了個自作多情那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