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來,兩人都累了,找個地方吃冰淇淋,看著其他人尖叫。
“明天,我帶你去動物園好不好?”
“嗯。”
“後天我們去露營。”
“好。”
“我們去看電影……”
“聽你的。”
阿硯聽從她的安排,眼睛是亮晶晶的。
紀眠見他對自己沒有排斥,心裡也盤算彆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上次那個心理醫生很靠譜,她百度過,將人深度催眠,應該能喚醒主人格。
她要想辦法帶阿硯去試一試。
第二天,她又帶著阿硯去了動物園。
看到那些動物,阿硯並沒有露出高興的神色,反而有些生氣。
“為什麼要把它們都關起來,它們不是屬於森林嗎?我要把它們買下來,然後放回大自然。”
阿硯十分衝動,甚至要找園區的負責人。
紀眠趕忙攔下。
“這些有很多都是保護動物,無法買賣,這是犯法。”
“可它們不應該被關著,你知道被關著的滋味有多難受嗎?”
阿硯聲音沙啞,眼尾赤紅。
紀眠知道他是感同身受了,她隻能耐心解釋:“這些動物,有的瀕臨滅絕,需要人工繁育飼養,才能活下去。”
“它們也不是不見天日,對不對?動物園會針對它們的生活習性,改變它們的環境。有的動物,去了野外根本沒有生存能力,隻會被吃掉,這也算是一種保護。”
“阿硯,我知道你很生氣,如果不喜歡我們就不看了。”
紀眠趕緊把人拉走,可阿硯還是悶不作聲,臉色難看,生著悶氣。
紀眠給他講笑話,帶他吃好吃的。
他對吃的,無法拒絕。
再這樣下去,他都要把裴硯吃胖了。
阿硯還喜歡喝酒。
“這個喝下去,腦袋暈乎乎的,很舒服。”
“行行行,那我們就喝點,但不能過多,會傷身。”
紀眠給他點了啤酒,他還非要白的、威士忌,混在一塊。
她都不敢混酒喝。
很快,人就喝醉了。
“你叫什麼名字?”
“阿……阿硯。”
“你能告訴我,怎麼把裴硯放出來嗎?”
她小心翼翼詢問。
“他出不來,這輩子都出不來……”他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說道。
紀眠蹙眉,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
“裴硯,你聽到我說話嗎……”
她還沒說完,突然阿硯抬眸,扼住她的手腕,她嚇了一跳。
“你就那麼想他出來嗎?”
紀眠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他這是酒醒了?
“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
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被生出來了,卻沒有被好好教養長大,被關了起來,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裴硯臥底多年,心中執念偏生,太多的黑暗情緒排泄在他這兒。
他隻能照單全收。
他從一張白紙,慢慢地學會了殺人越貨的勾當,那都是在走私犯那兒學來的。
裴硯當臥底,手裡免不了沾染鮮血,殺過同僚,欺騙過彆人的感情,他也曾內心掙紮過,痛苦過。
但他已經選好了路,隻能悶頭走下去。
他在裴硯體內,被惡滋養長大。
就算他是個壞小孩,也不是他的錯,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己接受的信息,一切都要被動地來源裴硯。
他已經被關太久了,久到……孤寂、痛苦、絕望……
他開始反抗,可每次都以失敗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