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一開始打聽裴霜霜的父母,是為了保護她,怕父母找上門來騷擾她。
卻不想現在正好促成此事。
殺人容易,誅心難。
她都能想象到裴霜霜現在是多麼的痛苦煎熬。
這不比殺了她難受?
裴硯,怎麼會那麼狠心絕情,做得那麼絕情呢?
“他什麼時候讓你這樣做的?”
“見過裴霜霜後,就吩咐我了。”
“裴霜霜?”
紀眠聽到這個名字,緊鎖眉心。
“我還有事,先掛了,這事你先不要告訴裴硯。”
“行,嫂子。”
紀眠又去找了裴霜霜,現在她有些神經衰弱。
聽說紀眠來找自己,閉門不出,可紀眠直接衝了進來。
她在這兒生活了三年,傭人保鏢都非常喜歡她,也就意思意思攔了一下。
紀眠直接闖了進去。
“出去,我讓你出去,滾,我現在誰都不想見。”
“由不得你!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我隻問你,裴硯見你都說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和我說出來,否則我把你打得毀容信不信?”
紀眠渾身煞氣,雙眸冷寒地看著她,把她嚇得夠嗆。
她下意識捂住臉,真怕紀眠兩個大嘴巴抽過來。
也許是被打怕了,她顫抖著,哆哆嗦嗦將那天的對話交代出來。
“他真的說感謝你?”
“嗯……真的,我沒有騙你。”
裴霜霜怕她誤以為自己撒謊,又要打自己,她趕緊對天發誓:“千真萬確,他真的這麼說,我原本都怕得要命,以為哥哥要狠狠責罰我,可隻是說了我兩句就是感激我,就讓我離開了。”
“這就對了……不是裴硯,不是他了,從那個時候就已經不是他了……”
紀眠喃喃自語。
她神神叨叨,裴霜霜聽不懂。
紀眠也沒有解釋,她需要一個人靜靜。
她直接離開,裴霜霜確信人走了,才開始大發雷霆。
“你們是死人嗎,連個紀眠都攔不住,我要你們乾什麼?”
又是砸東西,又是懲罰傭人。
“你們都在看我笑話,我告訴你們,我不好過,我讓你們都不好過……”
東西扔得亂七八糟。
裴霜霜也隻敢在紀眠走了後,才敢如此撒潑。
紀眠此刻一個人坐在車上,車窗開到最大,冷風灌了進來,讓她足夠冷靜思考。
阿硯已經霸占裴硯的身體,生活了一周多了,她竟然沒有察覺。
其實有感覺到異樣的,他不敢和自己過分親近,自己的傷已經徹底好了,可他還有點拘束。
有時候會用那種捉摸不透的目光看著她。
有時候一瞬間的感覺不對勁。
但她不願意相信最壞的結果,誰都承受不起,所以一直在自欺欺人。
阿硯成長得太快了,偽裝得這樣好,童序也沒發現異常。
他徹底融入了裴硯的生活,學著他的樣子處理公務,和她相處。
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自己應該是他的敵人,當初是她一手造成的,他應該恨透她了吧?
一時間,紀眠都不知道要不要回去。
她麵對的不是裴硯,而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