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塗漫漫的視角裡,這就是標準的動手姿勢。她大腦一懵,條件反射似的向前一步,抬起雙臂,死死地圈住了精瘦的腰部。
少年渾身僵硬,臉色鐵青,眼底充斥著被人冒犯的不爽。他沒回頭,嗓音冷硬:“鬆手,彆碰我。”
這道聲音與成為歌手之後相比,多了股清冽,尾音低沉,威脅人的語速緩慢,有著不容忽視的威懾力。
塗漫漫非但沒有鬆手,反而以更緊的力道抱著:“不要動手。”
話落,她感受到了少年渾身緊繃的肌肉在鬆弛,遲遲再無其他動靜,她不知想到什麼,唇角勾起釋然的笑,用輕似囈語的聲音重複著方才的話:“陳一歸,不能動手。”
陳一歸沒說話,也沒推開她,動作一動不動,懶得回頭。
反倒是有人越過他走出來,直至確定是塗漫漫後,帶哆嗦著喊了一句:“姐。”
塗漫漫生怕陳一歸動手打人,加大分貝吼著:“塗安樂,你走遠一些。”
塗安樂還處在呆愣中,這次倒是乖巧,“哦”了一聲便迅速跑到安全距離。
直至確認塗安樂跑的夠遠,塗漫漫才輕輕鬆了一口氣,緩了幾秒,才意識到現在的姿勢,嚇得剛想跳開,前方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像是被施了法術,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
“貼這麼近,不嫌熱?”
幾個字聽起來沒那麼生硬,但塗漫漫還是後退兩步,即使聲音少了些拒人之外的冷漠感,但觸感卻不能騙人。
她手臂接觸到的肌肉比開始還要僵硬,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懷疑這是自己要被揍的前兆。
陳一歸回過頭,發燙的陽光籠罩在他的背後,相較於熒屏上冷漠精致的麵容,十七歲的少年劍眉星目,烏黑的發梢略微遮眼睛。
他穿著乾淨的校服,單手撥開額間的碎發,看向她楞了幾秒,表情專注又認真,但極快恢複麵無表情。他就這樣,張揚又恣意,站在光的背麵,逆著光,將周遭一切變成了背景板。
塗漫漫心跳怦然,在陌生又遙遠的十七歲時,唯一熱烈烙印在心尖上的便是這張臉。
“是你。”陳一歸抬了下眉頭,視線在她額頭上的紗布停頓半秒:“額頭的傷沒事吧?”
“沒,沒事。”塗漫漫喉嚨發緊,對視三秒,硬是移開了視線:“謝謝你。”
陳一歸聳肩,一副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