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歸原就不是善於攀談,沒再回話,用沉默結束了這份尷尬。
塗漫漫將蛇皮袋子拉到五米之外,傻站著也不合適,她看陳一歸沒說話,就當是在安全範圍之外了。她將鞋子一股腦倒進河裡,灰溜溜的走到陳一歸旁邊,把散落的九隻鞋子撿回來。
兩人隔著十步的距離,中間像是隔了一層不透明的屏障,各自做著彼此的事,毫不相關中透著幾分詭異的和諧。
塗漫漫計劃著磨一小時洋工,等溫度上升後就回家交差,沒想到陳一歸在旁邊釣魚。雖然她知道陳一歸完全不關注她,但就感覺旁邊好像多了一個監工的,她摸魚的底氣都少了不少。
她拿著鞋刷,嫌棄的將塗安樂的鞋子撥弄到一邊,就算是做做樣子,她也隻會拿自己的鞋做樣子。
一隻鞋被她前前後後翻來覆去刷了三五次,她顯然心思不在鞋上,餘光自動瞟向右方,看著陳一歸坐在小板凳上一動不動看著魚竿的專注樣子。
在她的記憶裡,陳一歸就是一個大寫的宅男,周末隻要進了小洋樓,就絕不會跨出大門一步,更彆說有閒情逸致出來釣魚了。
她也隻是震驚,畢竟她也不敢妄稱自己了解陳一歸,不過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陳一歸被吹捧到天上的顏值。
陳一歸頭戴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額間的碎發漏了個邊角,餘下一縷遮住濃鬱的眉眼,清晰的下頜線竟也變得柔和。
上身是正紅色的寬鬆短袖,襯的他皮膚更加白皙,下身是及膝的運動褲,隨意的搭了雙海綿寶寶的黃色拖鞋,全身透著鬆鬆垮垮的隨意感。
與校園裡清冷俊然的形象相比,他此刻像是從神壇被拉回瑣事日常裡,透著平日沒有的可愛。或許覺得實在無聊,他不知從那顆草上揪出一片細長的枝葉,咬在嘴裡,綠葉在空中上下晃動。
就在這一片祥和的場景裡,還是有人不知死活沒事找事。
也不知是那股風把塗安樂吹醒,往常睡到十點都喊不醒的人,此刻站在河岸上,看著河邊的兩人陰陽怪氣:“呦,我何德何能讓未來大學生給我刷鞋?”
塗漫漫忍著把鞋扔到那張挑釁臉上的衝動:“我以為你的鞋已經夠臭了,沒想到你的嘴比鞋還臭?”
“你!”塗安樂最能直觀感受到途漫漫的前後變化,惡狠狠地等著塗漫漫:“塗小七,你上次是不是在樓梯上把腦子摔傻了,能允許你這麼和我說話?你信不信……”
“閉嘴。”陳一歸瞧著空蕩蕩的魚鉤,煩躁在眸子裡湧動,剛好碰上塗安樂這個出氣筒:“你還有臉提那件事?”
塗安樂被凶了一句,怒氣值隻剩下一半,怯懦了幾句,又覺得太慫過不去麵子。
他略彎的腰再次挺起,或許是祁雪英給了他勇氣,結巴著反駁道:“我,我,我又不是故意,是她,是她自己沒站穩。”
陳一歸將魚鉤扔到河裡,斜眼看了眼塗安樂,語氣滿是不滿:“閉嘴,彆影響我釣魚。”
“釣魚?”塗安樂硬著頭皮,嘟囔了一聲:“有魚讓你釣嗎?”
塗漫漫用手背蹭了下鼻尖,這句話塗安樂說的倒是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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