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都小小震驚了下。很快, 坐在易思齡身邊的女生推她一把,“Mia,這位是.....?”
易思齡迅速回神, 將那上頭的感覺揮去, 一張嬌豔的麵孔迸發出驚喜,嬌聲:“親愛的!你怎麼來啦!”
謝潯之:“.........”
他背脊僵了瞬,很快恢複淡定。
易思齡站起來接過那束花,笑容甜美地說謝謝,然後貼住謝潯之的臂彎,不等他有所反應, 一把挽住,滿麵春風地看向眾人,“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夫。謝潯之。”
謝潯之的手臂肌肉在須臾間繃緊,感受這一道突如其來的柔軟,他偏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豔若桃李的側臉, 在燈火下明麗生輝,看上去很高興很驕傲的樣子。
“……謝公子?”
“我天!你居然把這麼帥的未婚夫藏著掖著, 今天才帶我們見!?”
一時間場麵比剛剛莊少洲變魔術還要熱鬨。
剛剛還在肚子裡腹誹易思齡的未婚夫肯定是醜八怪的女人都被當場打臉。
陳薇奇哪裡想到易思齡殺這麼一道回馬槍,看易思齡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微妙, 可以啊,這女人, 現在如此沉得出氣。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來了。”易思齡裝作無奈的樣子, “我下午稍微發個小脾氣,哪裡想到他這麼放心上,非要從京城飛過來跟我道歉。”
“唉。”易思齡歎氣, “太黏我了。”
謝潯之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陳薇奇拿著那支假玫瑰花,眼角抽筋。
從京城飛過來給她道歉,虧她編的出。
“是不是,親愛的?”易思齡轉過頭看謝潯之,眨了眨眼睛,同時暗掐他手臂。
謝潯之並不疼,隻是有些好笑,不懂她在演什麼把戲,但還是配合,很淡地:“嗯。”
易思齡得到了莫大的滿足,將手裡的花抱得更緊,也將謝潯之的手臂箍得更緊,像一隻尾巴翹起來的小孔雀,臉蛋紅撲撲的。
謝潯之明白這隻是做戲,但被她親昵又依賴地箍緊手臂時,呼吸還是微不可察地滯了滯。
他滾動喉結,“既然花送到了,我就不打擾你和你朋友用餐了。”然後看向桌上的人,他禮貌又周全,“抱歉,今天太過唐突,過兩天我和思齡做東,請大家吃頓便飯。”
這就走了?正上頭的易思齡張了下嘴。
眼見著他要走,陳薇奇倒是第一個出聲留人。謝潯之來給易思齡撐場麵,她當然不爽,但趕人走這事她可做不來,彆傳出去了還說她們港島這邊不會做人。
小鼻子小眼睛的事,陳薇奇不屑做。
陳薇奇:“謝公子,你太客氣了,若是沒有要緊事,就不著急走,來都來了,不如和我們一起邊吃邊聊天?”她跟易思齡使眼色:“Mia,你跟你老公說說。”
易思齡一頓,狠狠瞪她一眼。還不是老公呢…
陳薇奇不懂她瞪些什麼,也瞪回去。
易思齡當然不可能把人趕走,謝潯之都從京城跑來給她送花了,她肯定會態度很好,更何況,她還要秀恩愛呢。
謝潯之走了,她找誰秀。
她抿抿唇,扯謝潯之的袖子:“那你和我們一起吃。”
“好。”
他們都當做沒聽到“老公”那兩個字。
.
侍應生來加椅子。椅子加在易思齡左手邊,挨著陳薇奇,陳薇奇又跟自己老公換了個座位,如此一來,謝潯之右邊是易思齡,左邊成了莊少洲。
莊少洲也是外貌氣質都一流的男人,二十七歲的年紀也成熟穩重,但和謝潯之坐在一起,他身上的公子哥氣息顯得重,像跟在老爹身後還未獨當一麵的紈絝二代。
反觀謝潯之,舉手投足都矜貴沉冷,並不拿喬,卻一眼就能看出是位高權重的上位者。
人的氣質很奇妙,要對比才能看出孰是孰非。
幾個女人不敢當著陳薇奇和易思齡的麵對比她倆的老公,但在群裡聊的火熱。
當然是沒有易陳兩人在的小群。
【我就說!如果不是頂尖貨,易思齡這個死丫頭怎麼可能同意嫁去京城!】
【靠靠靠!易思齡這回是真沉得住氣!陳薇奇不得氣死?】
【她老公和易思齡老公看上去就不是一個level啊,莊少顯得好幼稚啊。我喜歡謝少這種,什麼公子少爺,手裡不掌權都是虛的。】
【我比較喜歡莊公子這種....會搞浪漫又嘴甜會玩,易思齡她老公看上去就不是好拿捏的啊。我看著他都怕,更彆說和他相處了。】
【喂喂喂,想什麼呢,人家兩個都不是你的。要你相處?】
【她倆天天比來比去,私底下烏眼雞,當麵卻一口一個寶貝,我有時候憋不住真想笑。】
【噓!你彆笑出來,陳薇奇第一個搞你!】
【不一定,說不定易思齡先搞你哈哈哈哈!】
莊少洲從煙盒裡摸出一支煙,遞給謝潯之:“謝總,來一支?”
他自我介紹,“我是Tanya的老公,莊少洲,Tanya和Mia從小玩到大,情同姐妹。”
“以後謝總成了我們港島女婿,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謝潯之接過煙,“莊總客氣。”他把煙放在一旁,沒有點火。
莊少洲:“謝總不抽煙?”
在生意場裡混的男人,幾乎找不出來不沾煙酒的。
謝潯之淡笑:“前段時候戒了。怕抽了又來癮。”
其實謝潯之並不抽煙,說戒了隻是不想讓自己顯得突兀,從不抽煙有多不染塵埃似的。他情商向來很高。
莊少洲挑挑眉,表示理解,自顧自點了火。
謝潯之一來,桌上的千金小姐們頓時拘束了不少,礙於和他不熟,但更多的是,謝潯之的氣場太過清肅,隻是靜靜坐在那,也足夠令眾人敬畏三分。
陳薇奇打量了幾眼謝潯之,又看了看易思齡,隻覺得很好笑,這兩人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南轅北轍。
就連坐在一起的畫風都頗有些荒誕主義。
一個渾身珠光寶氣,趾高氣昂,一個內斂低調,沉靜淡漠。
易伯伯厲害啊,給易思齡這個又嬌又懶又矯情的作精找個似兄似父似領導就特麼不似老公的男人,就連她都不得不佩服一句“老辣”!
可惜她不住京城,不然天天都能看戲。
陳薇奇挑挑眉,嘴角的笑有幾分微妙。
易思齡餘光看見陳薇奇的笑,不懂她笑些什麼,瘮人的很,她偷偷在桌底下拿高跟鞋踢她的腿,陳薇奇皺眉,直接回敬她一腳,高跟鞋踩上去。
“你踩我!”易思齡猛地抽回腳,委屈地看著自己的絲綢鞋麵臟了。
陳薇奇微笑:“寶貝,剛剛有人在底下蹭我,我以為是我老公逗我玩呢,誤傷你sorry啦。明晚給你送雙限量版,讓你蹦迪更起勁。”
易思齡:“........”
說到蹦迪,陳薇奇靈機一動,看向謝潯之:“謝公子,明晚我們跟你老婆辦了party,邀請你來參加,不知得閒嗎?”
邀請謝潯之來參加她的單身party?
易思齡背脊一僵,手指扣住餐布,“陳薇奇!”
“彆這麼凶啊,寶貝。”陳薇奇眨眨眼,“明晚本來就是為慶祝你和謝公子結成連理辦的party,謝公子都不來,有什麼意思啊?”
易思齡氣得發笑。這鬼話連篇的死女人,什麼喜結連理party,明明是單身party!誰的結婚慶祝party請一群肌肉猛男跳舞!
這不是要看她跟謝潯之吵架嗎!
但現在不能和謝潯之吵架,易思齡有大局觀,結婚前就吵架,結婚後還過不過啊?
謝潯之早就察覺出這兩個小姑娘之間的明槍暗箭,她朋友不過是邀請他參加party,她卻如臨大敵。
她不想讓他去。
不外乎party本身有問題,或者party上有她不想讓他看見的人,他不用費腦子就能猜到。
其實大可順她的意,但他突然不太想。
笑了笑,口吻很淡:“明晚有空。”
易思齡蹙眉:“你不是很忙??”
謝潯之深深地看著她,唇邊的笑意倦怠:“近期不忙。空了一周,專程來港島陪你。”
話落,桌上發出幾道羨慕的聲音,說什麼寶貝,謝公子真的好黏你之類的場麵話。
易思齡根本沒有扳回一局的喜悅,此刻的謝潯之溫柔得讓她頭皮發麻,直覺他不懷好意,但她找不出證據。
畢竟怎麼看他都正經的很,不像使壞的人。
陳薇奇衝絕望的易思齡眨眨眼:“那就這樣說定,明晚九點,Box酒吧。”
“彆忘記帶你老公哦。”
“..........”
她無法想象明天謝潯之看到一群半裸猛男在舞池裡勁歌熱舞的場麵。
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頓晚餐吃得心事重重,易思齡恨不得把陳薇奇大卸八塊,好幾次拿眼神掃她,陳薇奇假裝看不見,隻是撩頭發,用無名指的金色對戒和中指的碩大鑽石戒指對著她。
謝潯之餘光瞟到易思齡一直在看陳薇奇的手指。
到八點半,局散了。餐廳門口排了五六台各色的豪車。
陳薇奇和莊少洲坐一台賓利,上車後,陳薇奇降下車窗,對易思齡揮揮手,“明晚給你準備了小驚喜,不要太愛我。”
易思齡冷笑,並不期待她準備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