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顧及臉麵的成人,大學生們可就放肆多了,禮堂裡頓時充斥著鬼哭狼嚎的喊叫聲,主持人扯著嗓子喊著“冷靜冷靜”,全場的音響愣是壓不過這群滿地亂爬的學生。
是真的“滿地亂爬”。沒幾個人敢跟凶相畢露的天鵝剛正麵,都選擇躲避退讓。但是所有人都這樣想,座椅之間的空隙本就不大,一時間全堵在一起進退兩難,有機靈鬼直接蹲下避免受災,其他人有樣學樣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後就造成了這麼離譜又滑稽的場麵。
看得台上的幾人一愣一愣的。主持人在領導的示意下拿著話筒聲嘶力竭地試圖控場,可惜一點用沒有。另外兩名幸運觀眾早就退到了角落裡,低著頭渾身發抖瘋狂偷笑。
終於緩過來的李鶴一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捂著臉僵硬地挪到了周宇身邊,心慌意亂地問道:“怎麼辦?我不會被退學吧?”
周宇繃著臉色沒讓自己笑出聲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沒事,這也不怪你,大家都能理解的。”
天鵝的殺傷力有限,眼前的場景與其說是危險不如說是好玩,沒看到找了個安全地方還在拍視頻的安鏡笑得手機都拿不穩嗎。
更有甚者,比如幕後的陸靈微和林格兩人,已經笑得非要互相攙扶著才沒有摔下去,後台裡的其他人也是如此,笑得東倒西歪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完全不心虛的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法不責眾,這麼多人要追究起責任來領導會頭疼死;二是後台有監控,誰都知道這純粹是場意外,這要是還能怪到他們任何一個人頭上去,學校應該也不想引起輿論風波吧。
唯一可能要擔心的是事後不痛不癢的口頭批評,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了,先把熱鬨看完了再說。
“……誒呦。”陸靈微抓著林格的小臂喘了口氣,抹去眼角飆出來的淚花,勉強站直了身體,“差不多了,保安快到門口了。”
早在天鵝進入後台時就有人去聯係學校安保了,不過一切發生的太快,安保還沒趕過來場上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沒過兩分鐘,安保大隊就氣勢洶洶地破門而入,會場在大門開啟的那一刻安靜下來,看出他們來意的同學更是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安保抓鵝沒什麼好看的,至少不如剛剛那鵝飛人跳的場麵有意思,陸靈微和林格退了下去,將VIP觀影席留給了彆人。
一場鬨劇看似落下了帷幕,現場很快恢複了秩序,心理素質強大的主持人強撐著匆匆完成了互動環節,把學院定製的文創獎品塞給四位幸運觀眾送他們下台,然後迫不及待地給下個節目報幕。
趕緊回到正軌吧,這破晚會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嗓子喊劈了的主持人欲哭無淚,二倍速過完串詞後跑步下台,抱著水杯咕嚕嚕地灌水,一副能把煙波湖喝乾的架勢。
而李鶴一和周宇邊往下走邊就剛才的事情複盤,李鶴一頗為懊惱地抓著頭發,無比悔恨地說:“太丟臉了太丟臉了,我這直接喪失大學四年的求偶權——那就是一塊海綿啊!!!我怎麼能被嚇成這樣?!”
周宇也真心實意地安慰道:“沒事,至少你得到了獎品,好歹有點兒慰藉。”
“說到獎品,到底送了個啥?”李鶴一好奇地打開了過度包裝的長條狀禮盒,定睛一看瞬間像被按下了靜音鍵一樣沉默。
周宇瞟了一眼,笑意梗在了嗓子眼不得不被壓回去,但還是微微偏頭勾起了一個放肆的笑容。
盒子裡填滿了拉菲草,一枚銀製的鏤空書簽靜靜地躺在上麵,栩栩如生的天鵝折射著燈光,下書的“一飛衝天”鐵畫金鉤,怎麼看怎麼嘲諷。
李鶴一劈手奪過周宇手上的禮盒,打開一看,圖是學校那曆史悠久的大門,字是“崇實尚新”。
笑死,更嘲諷了。
黑雲壓頂的李鶴一徹底閉麥,但生活不肯放過他,回到座位上時不僅收獲了四麵八方驚歎的目光,還收到了來自附近同學親切慰問,包括但不限於“牛逼啊兄弟,古有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今有兄弟你怒摔黑天鵝啊!”“作為禮堂鬨鵝災的導火索,兄弟你有什麼感想嗎?”“敢跟天鵝剛正麵,兄弟你是這個(比了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