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雷,星墜。”
數以萬計手指粗細卻又壓迫感十足的雷電恍若織線排布在天花板上,林格伸出手掌懸於書頁上方,在雷電出現後猛然按下,萬道雷霆宛如一場盛大的流星雨簌簌而落,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千鈞之力貫穿怪物的頭頂,令其隻是抽搐了一瞬就喪失了行動力。
雖然殺傷力不容置疑,但現在的陸靈微其實並不適合頻繁調用靈力大規模對敵,林格知道好友的難處,便在一招之後主動接過了戰場主導權。怪物們源源不斷前仆後繼,林格就端著書控著雷電大劈特劈,陸靈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負責解決漏網之魚以免打擾到林格運炁掐訣。
她們倆的配合可比周宇和安鏡要默契得多,哪怕怪物大軍來勢洶洶,但祂們動作不夠快又沒啥特殊能力,弱點也是一上來就暴露了個徹底,這種情況下要還是不能完勝,都不好意思說她們在修仙界待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滿地怪物屍體已經堆成了山,林格和陸靈微一刻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難免也會感到疲憊。
好在這個時候差評也清的差不多了,空間適時地響起了考核結束的播報。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刺眼的白光閃過,她們又回到了電話亭外,一人手裡捧著一張“琅嬛閣員工通行證”。
收好通行證,兩人話不多說直奔沙發,仗著沒人毫無形象地癱倒在上麵,恨不得就地睡一覺。當然睡覺是不可能睡覺的,陸靈微恢複了原來被單向掐斷的通訊,準備關心一下另一邊出生入死的同伴們。
“我不太好。”安鏡這會兒的聲音是毫不掩飾的低落,但聽上去又不像是痛苦或者傷心,陸靈微便隻追問了句怎麼了。
“你遇到的那個大塊頭死於琅嬛閣的懲罰機製,所以這個地方確實是會殺人的。”
安鏡壓著嗓子,麵上也是一片沉重。她看了看還癱在地上跟丟了魂似的周宇,側過身後說出來的話更是細若蚊呐:“但也沒那麼不好。比起我,周宇的狀態好像更糟糕一點。”
平安順遂長到十八歲的周同學現在還沉浸在有人慘死麵前的恍惚之中,安鏡這番動作雖然生硬,卻也完全無法引起周宇的注意。
林格和陸靈微都表示理解,與安鏡同樣選擇了不乾涉讓他自己消化——周宇那奇怪的夢境顯然隻是一個開始,他接下來與修仙界的牽扯隻會越來越深,遲早都是要接觸到這些東西的,還是越早跨過這個坎越好,而這種心理問題彆人說的再多也比不上他自己想通有用。
隻不過安鏡所說的殺人程序確實值得她們重視,重新評估了琅嬛閣的危險等級後,陸靈微還是決定先跟他倆會合。
此時懷表的時針早已來到了第三格,空間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測再次發生變換,陸靈微感應到了安鏡他倆的位置在自己和林格所處這層的下方,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們選擇老老實實走樓梯,但儘管如此她們找樓梯也費了一番功夫,終於在連下兩層樓後看到了轉角處的安鏡和周宇。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失魂落魄。安鏡雙手抱胸倚著牆壁站在角落裡,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盯著大廳內的日光燈出神。周宇靠牆而坐,低垂著頭看不清神情,一隻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一句話不用說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疲憊。
“到底發生了什麼?”林格見狀快步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
陸靈微緊隨其後,上下掃了他們好幾眼確定沒什麼外傷也沒遭什麼詛咒稍微鬆了口氣,默默等待著安鏡的回答。
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安鏡不由得和她們探討起那個雙頭四臂的人蛇怪和舉著鐮刀的監督者來。
“那可真是對視覺的一場霸淩啊。”安鏡按揉著眼眶感慨道,“你們是沒親眼見過,什麼叫醜的慘絕人寰啊。”
屍體早已與那片空曠的房間一同消失不見,安鏡當然不至於為了一個陌生人的死亡而接受無能精神恍惚,她可是行走天域救死扶傷的醫師,比向峰慘無數倍的死狀她都見過不少次了,真正讓她感覺不太好的是人蛇怪的醜陋以及跟監督者拉扯時的憋屈,畢竟很少經曆這種受規則限製到打都不能打隻顧著跑的情況。
選擇性忽略了是周宇的良心未泯以及安鏡對他的遷就才導致了這種局麵,陸靈微對兩人的行為不置可否,隻是慶幸地說:“還好你們沒事。”
安鏡自豪地拍了拍胸膛,道:“那是肯定的,有我在怎麼可能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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