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奉也不想把人往壞裡揣測,可現在他總感覺自己就跟那窮途末路的西楚霸王似的,隻覺周圍是十麵埋伏、耳邊是四麵楚歌!
反正是個人都想跟他搶紀雲彤。
紀雲彤感覺顧元奉的神色不太對,立刻挪到離他遠一些的位置上,以防他又開始發作。她不高興地問:“你那是什麼表情?”
是他自己出去與人廝混,是他自己險些著了彆人的道,怎麼他那臉色看起來像是有人給他戴了綠帽似的。
不用想都知道,這家夥腦子裡肯定沒在琢磨什麼好事!
兩個人本來是挨著一起坐的,紀雲彤直接挪到對麵去了,顧元奉便覺身邊驟然一空。
他也不高興地說道:“你平時就跟應大哥聊這些東西嗎?他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怎麼私底下居然跟你講這些!”
紀雲彤替應修齊辯白:“不關應大哥事,是我那時候聽到這個詞不懂是怎麼意思,纏著他問了挺久,他才肯給我講的。”
紀雲彤這話一出,顧元奉本來隻有三分火氣的,現在直接給氣飽了。
什麼叫纏著他挺久?!
她到底知不知羞?!
顧元奉心裡越發後悔了。這兩三年來他與周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候,紀雲彤都在做什麼?她與彆人相處也跟和他相處一樣親密無間、毫不設防嗎?
一想到那些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可能發生的情景,顧元奉氣得要死,忍不住站起來質問道:“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紀雲彤沒想到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隻覺自己坐著回話好像落了下風,不由也站起來繼續和他辯駁:“我說什麼了?我們從小有不懂的問題不都去問應大哥嗎?又不是什麼稀奇事!”
顧元奉聽著她理直氣壯的回話,恨不能親上去把她的嘴巴給堵上。可他沒敢付諸行動,既怕紀雲彤哭,又怕紀雲彤告狀,這可是在家裡呢。
本來好好的,又鬨得兩個人都不開心,顧元奉也有些鬱悶。
仔細想想他們從前的確是有什麼問題都問應修齊,他確實沒道理發作。
顧元奉隻能把滿腔憋悶咽了回去,改為給紀雲彤看自己買下的那兩支玉笛。
玉笛一長一短,粗細也略有不同,這長短粗細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它們的音色。
短的吹起來比較輕快,適合初學的;長的調子比較醇厚,須得有一定基礎才能掌握。
顧元奉介紹道:“不過不管長笛短笛,指法都是差不離的,我可以拿這根長笛來教你吹短笛。”說著說著他又眉飛色舞起來,全然忘了自己剛才還憋了一肚子氣,“你放心吧,我一準能把你教會!”
紀雲彤見他莫名又快活起來了,便也不打算再跟他吵架。
她聽完顧元奉挨個給她演示了兩根玉笛的音色差彆,語氣幽幽地問:“你買下來後洗過嗎?”
紀雲彤還給顧元奉仔細分析起來——
笛子這種東西就算是新做的,製笛人也得吹一吹看看能不能吹出調子來對吧?
就算這位製笛人心細如發,還給裡裡外外清洗乾淨再拿出來賣,那在拍賣過程中又怎麼保證它不會再被彆人碰?
珍寶館那邊得拿出來驗貨吧?有客人見了感興趣說不準還會上手拿起來看看吧?要是更不講究一些的,恐怕還直接上嘴了。
聽了紀雲彤的話,顧元奉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想起周家三叔確實有拿起玉笛來把玩過。
要是彆人也這麼做過呢?
顧元奉立刻把玉笛放回錦盒裡,讓人趕緊拿去洗乾淨再送上來。他一邊噸噸噸灌茶漱口一邊埋怨紀雲彤:“你怎麼不提醒我?非得等我兩支都吹給你聽完了才說!”
還說得那麼詳細具體。
他總覺得她是故意的!
紀雲彤也端起茶喝了一口,遮掩住自己微微翹起的唇角。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那又怎麼樣?
誰叫他自己做事不經大腦直接上嘴?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