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闔家團圓(1 / 2)

第87章 闔家團圓

“新消息,登州來新消息了嗎?”

張鹿安向郭小文問道。

張鹿安去學堂上學,張撿就在家裡幫忙,郭小文則被安排到陳家的門店裡幫忙,跟著許由一起做雜事。

轉眼之間,已經是大年二十九了,張鹿安學堂放假,郭小文也從陳家門店返回,兩個人就聊了起來。

“回稟少爺,沒有消息。咱們這樣也不是辦法,中間有斷層,自從聖上整頓遞鋪以來,驛站的人員銳減,造成商路和信息不暢。後來又有民信局專門處理民間的遞鋪運轉,但是收費偏高不說,還會經常造成信件丟失。”郭小文說道。

確實如此,霍丘距離登州距離太遠了,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還想繼續遙控北隍城島和芝罘島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就算信件傳遞順暢,從登州寄信到霍丘,路上時間,最起碼也得半個月以上,很多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張鹿安臨走時雖然囑托陳利昭代為照看,但是沒有明確的後盾說明,恐怕陳利昭很難完全控住兩處地方。主要還是當初離開的太著急了,很多更詳細的安排沒有實現。

張鹿安身在霍丘,但是內心裡麵還是非常記掛遠在千裡之外的北隍城島和芝罘島的。

正在張鹿安和郭小文說事情的當空,就聽到門外來人了,張撿出去迎接,然後就聽到了張撿興奮地大喊“老爺,是老爺,老爺你回來啦?”

張鹿安和郭小文連忙站起來,後進裡屋的張家女眷們和正在讀書的張鹿鳴等人更是紛紛走出來。

隻見張可道手裡提著東西,大搖大擺地走進屋來,邊走邊說“這回家的感覺就是好哇。”

張鹿安連忙上前問候,張可道欣喜地撫摸著張鹿安的頭“終於回家了,課業沒有耽誤吧。”

“沒有耽誤,先生所教授的內容,鹿安之前已經學過,所以雖然是中途插班,但是學業不曾耽誤。”

“那就好。沒事也多跟你大哥請教一下。”

“大哥正在抓緊攻讀聖賢書,準備明年崇禎七年的春闈大考。眼看著時間也臨近了,二月初九、十二和十五要連續考三場。我就不敢叨擾大哥了,不過好在學堂的先生很多,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請教先生的。”

“恩,不錯。”張可道坐了下來,洗把臉,擦擦手,然後看著張鹿鳴道“鹿鳴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回父親,兒打算過完元宵就出發,算過時間,順河而下,再沿著運河到通州,最快十五天就可以到達京師。”

“不妥,鹿鳴應當知曉,當今天寒地凍,正月裡天氣,北段運河萬一凍住,要做好從淮安陸路北上京師的準備,那就再增加至少半個月的行程時間。粗使算來,你參加完族中大拜之後就得啟程。讓張武陪著你上京。”

“兒臣謹遵父命。”

“父親,什麼是族中大拜?”

“鹿安,族中大拜就是指吾等霍丘張家子弟拜見老祖宗的日子,每年初五。你回來這麼久了,不會還沒有看望過你的祖父和曾祖父來吧?”張可道突然臉色變黑了。

張母容氏趕緊接過話頭“孩子他爹,鹿安也是剛回來不久,第二天就去學堂上課;前天雖然剛放假,但是因為頭部受傷而失憶,老身怎麼能帶他去拜見老祖宗?還得當家的你回來後,親自帶他過去認人吧。”

“夫人,你才四十出頭,奈何自稱老身?”張可道笑著說道。

張母容氏眼睛立馬一瞪,張可道不敢再言語。

連忙說道“好好好,吃完飯,我先帶著鹿安去拜會一下老祖……”張可道剛說完,又對著張鹿安說道“你們也太粗心了,信件也不知道自己去取?我給你帶回來了。”

張可道掏出了兩封信件,一封寄出落款時間為崇禎六年臘月初八,一封時間為臘月十二。

張鹿安納悶道“難道民信局收到信件後,不是送件上門嗎?”

沒有人願意回答這種問題。

“信中說了些什麼?”張可道問道。

“沒什麼,都是一些陳年舊聞。現如今的信息傳遞效率實在是太差了。父親,您說如果我們建立一家物流公司,收取費用,做好服務,然後再幫人運輸貨物和信件,你說會不會賺錢?”張鹿安突然想起,想建立起來後世那種的物流公司和快遞公司,實際上一段時間內也是非常賺錢的行當了。

“不行的,成本太高了,你陳伯父就是乾這個的。一個是人工護衛成本,二來就是應付數不清的稅關和鈔關,拿命乾,還不賺錢。等你長大了,為父帶你跑一圈,你就會明白的。所以陳、張兩家隻能是綁定一塊,合作經營生意。”

“哪裡來的那麼多稅關和鈔關?不是有說法說我們大明的工商稅費是最低的麼?隻有三十稅一。”

“那是表麵收取的正稅,入稅關繳稅;實際上各級官府還會設立各級鈔關,比如省、道台衙門、府、州、縣各級和各地的藩王、郡王設立的鈔關等,數不勝數,所以長途運輸,如果賣貨給普通百姓,如今真的是無錢可賺。”

真的是一個時代的產物,張鹿安想想也就明了,沒有強大的政權支持做後盾,想要一個和平統一的公平市場,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吃過午飯後,張可道帶著張鹿鳴和張鹿安準備出城拜見張家的真正掌舵者,也讓他認識一下張氏家族的真正實力。

張可道一行出南城門約十餘裡,就到了一個叫作夾洲的地方。

夾洲顧名思義,夾在水中之洲的意思,陸地深入霍丘城西湖正中央,三麵環水,隻有一麵通著陸地。

而通向陸地的這一麵建設有一段長牆,全部為夯土建成,直接把夾洲和外界隔離開來。

夯土牆兩邊直接深入湖水之中,靠近湖水的地方則有條石和包磚,估計是為了防止水浪的侵襲。

夾洲的東南角有一座木製塔樓城門,高四丈,建設有望樓和望角之類的防禦措施,不管是夯土城牆還是木製塔樓之上,站著有多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張氏族丁們在站崗和巡邏,看上去防衛森嚴。

快走進夾洲大門時,張鹿安看到牆外有一處水運碼頭,碼頭不大,隻有一條棧道,停泊有船舶三艘。

張鹿安不禁問道“爹,這個地方怎麼在大門口外設置有水運碼頭,難道裡麵不能設立有水運碼頭嗎?”

“鹿安你不懂,這個夾洲的防衛是當年你的二祖過來,親自操刀設置的,整個夾洲三麵環水,但是沒有設立哪怕一個碼頭,水運碼頭設置在寨門之外,更多的出於防禦的需要。夾洲三麵栽種有大量的水杉和鬆木,從湖麵來看鬱鬱蔥蔥,渺無人跡……”

“那如果乘船從湖麵用火攻呢?用火炮轟擊,再用火攻,把栽種的古樹全部一把火給燒掉,這麼好的土地,對於某些人來說,留下來平整以後,種地不是更好?”

“你想到的,你二祖當年也想到了。表麵是林木茂盛,實際上到處暗含機關,就算把林木都給燒了,夾洲很大,還是可以把人集中到洲中。敵人想攻下夾洲還是得登陸作戰。比如夾洲正西麵湖麵倒栽有湖底樁,大船進不來;換作小船進來的話,一來要應對長達一裡的沼澤地,稍微不慎就會陷入進去;二來還得應對不遠處各處暗堡的火器攻擊……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張可道解釋道。

“二祖是哪個?”

“你二祖諱名如蘭,字德馨,當官曾至淮徐漕運參將,萬曆二十八年就已經駕鶴仙去了,如今最能繼承你二祖兵家造詣的可大伯父也已經亡故,而你大堂哥鹿征武略不足,心向文道。你可仕、可度、可久三位叔父也是對兵學毫無想法,隻怕我張家的兵家一脈就要徹底斷了……不說了,還是抓緊進寨吧。”張可道很失落。

張鹿安抬頭望去,才發現此處寫的寨名為“夾洲寨”,而並非什麼“張家寨”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