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都不是將軍哦,守備上麵還有都司,都司上麵才是遊擊將軍,還是屬於偏裨之將,所以距離將軍還著實差的遠呐。”
“守備大人成為將軍那不是遲早的事麼。你剛才在想什麼呢?”
“我在比較,我之前從登州返回霍丘看到的景象,淮河兩岸都是一幅熱鬨的人間鄉村畫麵,而如今多日不見,竟然變得如此不堪。”
“都是那幫流寇給鬨的。”孟大河咬牙切齒的說道。
“孟兄,你想過沒有,我們從軍前想的可能都是為了給家人報仇之類,為了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可是殺我們親人的人,主要是張文朝的人乾的,可是張文朝在哪?他此刻正在壽州城!”
“你反對守備的決議?”
“那不是我爹的決議,那是朝廷的命令,梅山營不得不為爾。我在想的是,這亂世人命賤如狗,不是哪一個人哪一個地方的問題,問題是該如何重新建立和平的秩序。這個真的很難,我還在找尋方向中。”
孟大河看了看張鹿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是勸張鹿安趕緊回船倉避風。
接下來的船行非常的順利,可見流民軍是真的著急全部往鳳陽趕去,未曾設置防堵的部隊。
船隻的晃動,把人晃得直瞌睡,張鹿安回到船艙後,不久就睡著了,這一覺仿佛睡了很久。
直到被張撿過來給搖醒,張鹿安睜開眼睛,揉揉眼,看著張撿那張開始顯現出粗獷的臉龐,感覺狀態不好,於是問道:“現在到哪裡了?幾時了?”
“少爺,咱們到達塗山腳下了,現在應該是寅時三刻了。”
“到了是好事啊,看你的臉色,跟見了鬼似得。”
張撿哭喪著臉說道:“少爺,中都沒了,被流寇給燒了。”
“確定嗎?”張鹿安一骨碌身翻起來問道,他心裡其實早有準備,知道鳳陽城破是必然的現象,現在重點是該如何進行善後工作,如何才能多撈一點實惠的東西。張鹿安可不想做明末的勞模。
“還要啥確定啊,少爺,你穿好衣服,上岸吧,爬到半山坡就可以看到了,鳳陽那邊是衝天的大火啊。陳利寶他們去探查,據說流賊毀了陵寢,點燃了防護林,大概百萬株鬆柏被燒,可惜了,那些都是兩百多年的參天大樹啊。”
確實可惜,百萬株樹那是什麼概念?需要多少人種多少年?關鍵還是生長了兩百六十多年才成現在這種規模,流賊們一把火就給燒掉了。就衝這一條,就可以看到流賊的最終結局好不到哪裡去。
一個隻會破壞,壓根不懂建設,或者不願意去懂,不尊重自然規律的群體,遲早會被曆史所淘汰。
“太可惜了,如果把這些樹做成船,能省下不少錢……”張鹿安穿好衣服走出船艙。
慕然發現外麵竟然是大霧彌漫。
崇禎八年正月十五元宵節,鳳陽城中百姓正忙於歡度佳節,大股農民軍突然從四麵八方悄悄趕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城池團團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