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最後的彆離,她的雙手緩緩握成拳,嗓音沙啞,帶著哭腔“放棄我吧,那是最好的選擇。”
謝知行往前走,埃隆的聲音低沉,帶著宣告的意味“競技場上,我認可輸的存在,卻不會認可投降的存在。”
“放棄是弱者才會有的行為。”
“我會成全你的,所有注入你身上的努力,終將徒勞。”
埃隆恢複了最初見麵的模樣。那天,擊劍室昏暗,他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節奏得當,宛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告訴她,他是她的新教練。
謝知行停下來,扭身,快步走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肩膀,嗤笑“你跟她沒有區彆,口口聲聲說好的一切,在某一時刻都會成為謊言,你們都是騙子。”
埃隆任由眼前的人抓住他的肩膀晃動,回答自如“從來沒變的,是你。”
謝知行緊皺眉頭,埃隆的模樣從未從她視線裡移開。
埃隆笑“被人背棄了,還選擇原地等候,苦苦掙紮,沒有一刻想著改變,也沒想著為自己的熱愛付出。自哀自憐,整天杞人憂天,將自己的依靠全盤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就連何璿都懂得及時止損,即使她選的是一條不光明的路。可你謝知行選的那條就是光明的路麼?你拿什麼來證明你的路更加光明。你值得她後悔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她陷入深思,她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懵懂的意識告訴她,好像確實是這樣,不管是和誰相處,都會輕易地將人放入中心位置,將人變成了依靠。
一旦人要離開,自己就像沒了靈魂的軀殼,在世間漫無目的的行走。
二十一歲的年紀。宛如春季瘋狂生長的嫩芽,不斷向上攀爬,大口大口地吮吸無垠天地間的空氣。在勇敢與堅毅中,也藏著各種各樣不為人知的躊躇,不安。
大量的努力,伴隨著大量的徒勞。大量的陪伴,與之相反的是無儘的孤獨。
這對二十一歲的謝知行來說,這一棘手的人生課題實在是太難了。
雨滴在昏暗的燈下穿過,如箭一般跌入水漬。黑色大傘的另一端垂向她的那一端,撐傘者後背也濕透不已。
少女抬起腦袋,眼神仿佛受到嚴厲的製裁一般,抬起那雙布著紅色血絲的眸子,像是求助一般,盯著眼前的埃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應該做些什麼。”
*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這天終於舍得晴了。”女教練袁一顆插著腰,站在擊劍室的最中央的位置,垂頭跟身旁的埃隆說話。
“李楊給我跑快點!早餐沒吃飽嗎你!帶個操跟個老頭一樣。”袁一顆大聲呼哧,埃隆戴好黃色的哨子,站在了她的旁邊。
埃隆的眸子在人群裡搜尋,袁一顆瞟了眼高她足足一個腦袋的埃隆“值得嗎?放棄澳洲的帶教機會,跑來這兒教一個落魄冠軍。”
袁一顆盯著人群裡的謝知行,她跟著大部隊圍著擊劍室跑操,眼睛腫腫的,狀態很不好。
三周前,他接到一通電話。那會他還在家裡休息,兩日後就要去往澳洲授課。
何道院副校長劉昇是他的大學舍友,兩人在對話的過程中,埃隆得知,何道院最近卻教練,尤其是一位冠軍選手的主教練離開,讓擊劍部的戰績有所下滑。
擊劍部向來是何道院的傳統項目,尖子選手數不勝數,輝煌曆史更新至今。
“這小孩叫謝知行,二十來歲的小女生,但在擊劍方麵才華很好。隻是主教練的離開,讓她整個人蕭條下去。”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本是一通平平無奇的敘舊電話,但埃隆在聽到消息後,心裡卻緊了起來。
十年前,他年輕氣盛,擊劍冠軍一路直達德國。彼時家境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