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聲,左手力度收得更緊,仿佛在克製什麼。
慢慢地,他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回眸,看到他還在站在原地,微笑著揚起胳膊揮手再見。
那個笑容像清風,似璨陽,真的漂亮。
“等一下。”
跑向她的時候,連同他的心情都雀躍,唇邊右側的梨渦緩緩透出來,淺淺的一記,如淨水滴泉,“我給你帶了個小禮物,要不要打開看看?”
手心靜靜躺著個小盒子,夏傾月有點好奇,“給我的?”
江辭的表情寫滿了‘快誇我’三個字,“對啊,我特地為你選的。看到它我就感覺很適合你,你戴上肯定會特彆好看。”
打開盒子,是一款蝴蝶結頭飾,Hermes經常斷貨的那款藏書章係列Grenelle發夾,主調顏色是藍色,它也有個極致好聽的名字——基克拉澤斯藍。
材質是真絲麵料,隻是相觸便覺得軟得像雲。
“放心吧,這是我用自己打比賽贏來的獎金買的。”江辭怕夏傾月拒絕,又找了個理由,“你的頭發落下來會阻礙視線,用發夾固定可能會好些。”
夏傾月是想拒絕的,但他先發製人:“這是我的心意,你難道要拒絕嗎?”
既是心意,她也不多做推辭,對他道謝:“那我收下,謝謝阿辭。”
“我幫你戴一下吧,看看效果?”
“嗯。”
發夾彆在夏傾月的右耳上方,江辭點頭,覺得自己眼光還在線,“很好看,而且,很配你的裙子。”
夏傾月說這條裙子是前兩天新買的,百搭純色,她很喜歡,也很喜歡他送的發夾。
他聽著,重點放在了第一個——裙子是新買的。
江辭輕飄飄地“哦”了聲,而後點了幾下太陽穴,手臂遮擋了他的表情,她看不到。夏傾月不懂他的反常,關切地問:“是頭又疼了嗎?”
“嗯。”少年這話聽起來似真,又不真,“下來前吃了藥,特彆苦,再也不想吃苦的藥了。”
偶然發現口袋裡藏了兩顆糖,夏傾月看了包裝便知道,是何沐恩給她的。早上兼職之前跟她打了招呼,或許,是那個時候把糖放進了她的口袋。
安靜的小姑娘。
撕開包裝紙,正想把糖遞給江辭,隻見他低身,咬走了她手裡那顆橙子味的糖。
他身上的山泉氣息淺淡清冽,融入風裡,浸染她的意識。夏傾月雙唇微微翕張,頓了下,捏著包裝紙的指尖不自覺稍一用力,繼而往後退了分毫,恰好碰到江辭的側臉。
不是似有若無,是真真切切的實感。
第一反應不是其他的,而是——他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她還沒緩過神。
默了兩秒,夏傾月視線低墜,江辭剛好直起身。
她又抬頭,長睫隱約顫動兩下,看向他。
“挺甜的。”橙子的糖分溢滿喉腔,江辭誇讚了句,可這個味道並不是他心裡所念的,“但你不是喜歡清茶味的糖嗎?怎麼換成了甜橙?”
兩個問題,夏傾月先後回答:“是啊。甜橙味道的是恩恩給我的。”
好像沒解釋清楚,她補充:“恩恩是我另一個室友。”
又聊了兩句,江辭目送夏傾月離開。
這次,她是真的離開了。
身邊雖沒有她的溫度,回憶了下……
剛才她拆開糖果包裝紙的時候,他傾身靠近她,咬走了那顆糖。即使靠近,但他的分寸把控很好,沒有碰到,她的指尖和他臉側的皮膚觸碰的那下,是真的不小心。
如何形容那一觸即離的感覺?
大概,像久旱之後、潤澤覆萬物的雨,經春風而攏,溪漲潮生,波瀾洪泛。
“怦。”
“怦。”
“怦。”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震動得厲害,與脈搏共鳴,快要燒起來,逐漸升溫、沸騰。
少年單抬起手遮住眼睛,那隻手細而長,隔絕了皎白月光,卻怎麼也抵擋不了悄然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