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 2)

不管怎麼說,薄莉從嬤嬤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原著的細節,但隱約記得裡,埃裡克是先到馬戲團,再學習的魔術與唱歌,最後才聲名遠揚,傳入波斯王國,成為人儘皆知的“怪才”與“活板暗門大師”。

這裡完全反過來了。

看來她真的穿進了……恐怖片版本。

薄莉不由流下一顆冷汗。

她看過不少恐怖片,也演過不少恐怖片。

因為文化背景,歐美恐怖片裡鬼怪很少,大多數都是連環殺手如何殘忍地殺害受害者。

當然,有時候為了拍續集,也會賦予那些連環殺手非人的力量與體質。

電影裡,凶手的恐怖之處在於,他們大多都是天生壞種,不可預測,不可交流,也不會手下留情。

有的電影裡,他們或許會跟受害者交流,但那也是為了攻陷心理防線,觀賞獵物的恐懼與掙紮。

隻能說,幸好這不是傳統恐怖片,埃裡克也不是喪心病狂的連環殺手。

儘管他也不可預測,不可交流,但至少渴望肢體接觸,會因為一個擁抱而妥協。

薄莉覺得自己的價值觀有些扭曲了。

她居然覺得,埃裡克並沒有那麼可怕。

也許,他是可以改變的。

薄莉非常清楚,埃裡克是危險的,隨時有可能殺了她。

至今為止,他的刀鋒已在她的喉嚨、牙齒、後背遊離過數次。

他隻說過一句話,她必須靠猜測,才能弄清楚他的意圖。

然而,不知是否她從他手下逃生三次的緣故,她一看到他就腎上腺素飆升,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思維快如閃電。

穿越後,她感到極端的孤獨和無助,需要一些人和事,幫她振作起來。

埃裡克是絕佳的選擇。

薄莉想,這怎麼不算一種良性關係呢?

她和埃裡克會是非常好的夥伴。

這麼想著,她轉頭看向埃裡克。

埃裡克也在看她,目不轉睛。

他似乎沒想到她對嬤嬤會是這種態度,眼中幾分審視的意味。

薄莉對上他的視線,清了清喉嚨,鎮定地說:“我們得善後。”

埃裡克還是沒有說話。

薄莉卻讀懂了他的眼神,他不明白什麼是善後,也不明白為什麼是“我們”。

明明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鉗製住嬤嬤,一個人把她綁在椅子上,一個人用匕首捅穿了她的手掌。

薄莉卻對他說“我們”。

這個詞令他不解,眼中審視的意味更重,幾乎帶上了一絲警惕。

薄莉認為他像野獸是有道理的,他的警惕性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直到現在,她都隱隱覺得,自己並沒有說服他。

而是他對孤獨屈服了。

他渴望肢體上的接觸,渴望感到善意,即使對方另有目的。

薄莉:“馬上就要到起床時間了……我們不能讓她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

她強調了兩次“我們”。

埃裡克頓了一下,沒有異議。

說服嬤嬤配合的過程很簡單,埃裡克手上有刀,她有嘴。

薄莉給嬤嬤看了看已經止血的傷口,說:“隻要你對今天的事情保密,我會想辦法治好你。否則……”她往前一傾身,壓低聲音,恐嚇道,“我不介意你徹底失去這隻手,反正也不是我的。”

嬤嬤看了一眼埃裡克,屈辱地點了點頭。

薄莉想了想,又加了兩個條件。

一是,不能再讓她去偷東西。

她可不想被警察抓住,以小偷的罪名流放。

二是……

薄莉掏出金懷表,塞進嬤嬤裙子的口袋裡:“把這個還給麥克。告訴大家,不是埃裡克偷的。是你在樹林裡撿到後,忘記還給麥克了。”

嬤嬤看著金懷表,表情有些糊塗了:“是你——偷了金懷表,栽贓給他……他還幫你出頭?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薄莉拍拍她的肩膀:“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嬤嬤的眼珠卻滴溜溜轉了起來,似乎察覺到這是一個挑撥離間的好時機。

但薄莉好不容易才取得埃裡克的信任,怎麼可能給她挑撥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想象自己是一個暴躁凶狠、走投無路的人,一手肘擊向嬤嬤的太陽穴,然後俯身下來,直視她的眼睛,說:

“按我說的做,不然你另一隻手也保不住!”

這是薄莉第一次用演技威脅彆人,效果其實不太好,但她一手肘下去,差點直接送嬤嬤上天堂。

嬤嬤被打得頭暈眼花冷汗直流,很害怕她再來一下,不管她說什麼,都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就這樣,薄莉成功說服嬤嬤答應了自己的條件。

她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埃裡克,他卻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薄莉聳聳肩,沒有在意,接下來兩天她要專心計劃逃跑了。

首先,得帶上登山包。

登山包太重要了,裡麵什麼都有——帽子,外套,內衣,零食,罐頭,衛生巾……現在這具身體營養差,月經量少,紗布就能糊弄過去,以後呢?

她可不想尿-路感染。

還有備用機和充電寶。

備用機是她淘汰下來的水果手機,電池健康隻剩85%,可能會毫無征兆地關機,但係統運行流暢,內存大,裡麵存了不少電子書。

她看書看得雜,一口氣買了不少電子書,有,也有社科專業書。

裡麵甚至有一本書叫《如何給獅子剝皮》,收錄了從中世紀到維多利亞時代的生活訣竅,包括如何馴馬,如何製作護手油,如何保持口氣清新,以及如何給獅子剝皮。

當時隻是看個新鮮,沒想到現在真的派上了用場。

最重要的是,這個時代已經有發電機。

隻要她足夠幸運,完全可以在這裡過上21世紀的舒適生活。

她必須拿走登山包,不擇手段。

問題是,她的登山包已經引起了經理的注意,被轉移到了大帳篷裡——那是馬戲團最大的帳篷,有雇傭槍手看守,日夜輪值。

僅憑她一個人,是絕不可能把包拿出來的。

可她又不想求助埃裡克。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他不殺她,不用匕首表達自己的想法,願意帶她離開馬戲團,她就謝天謝地了。

求助他,會讓他們的關係發生變化。

她沒有勇氣承擔變化的後果。

薄莉隻能另想辦法,看看馬戲團還有沒有彆的人可以利用。

接下來三天,她不再關注埃裡克的一舉一動,而是強迫自己跟其他人交流。

馬戲團的人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可怕。

他們大多都是江湖混子,目不識丁,沒有文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拚寫。

除了埃裡克,這裡最有文化的人是經理,其次是一個叫理查德·西蒙的魔術師。

據說,理查德·西蒙以前是馬戲團的明星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