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2 / 2)

“大哥你看,這裡好多屍體!”

“會不會是八重宮的殺手做的?”

“不確定,但這些絕對不是楚應予那個小雜碎乾的。”

“此話怎講?”

“新來的不知道吧,楚應予出手毫無章法,但講究一個快狠準,目的在於殺,幾乎是一擊得手。”

“我們要和這種怪物搶仙客的武學嗎?”

“他娘的,這麼沒出息!富貴險中求,何況,是不是楚應予來搶武學,還不一定。”

在我兢兢業業偽裝屍體的時候,這些人居然站在我麵前聊起天了!

救命啊!就不能去個空氣新鮮的地方,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聊嗎?

在一堆屍體裡說話很爽是嗎?

生怕自己露出馬腳,我連呼吸都放得極為緩慢,努力地稀釋自己的存在。

幸好這些人沒有要補刀,默認這裡都是死絕的。

聽到他們張口閉口都是楚應予,就是那個躺在老伯榻上的睡美人吧,這麼凶殘的嗎?

難怪老伯讓我彆惹他,拜托,一定不要遇到對方,我願意胖一百斤,就算我花癡,也不想丟命!

艱難地苟活了不知道幾分鐘,這幾個彪形大漢終於不在屍體堆裡聊天了。

等到周圍徹底沒有動靜了,我才緩慢起身,偷摸地詐屍溜走。

費勁千辛萬苦,被迫和這些走入山洞的江湖人玩躲貓貓,終於在天黑之時,我從靠海那一麵的洞口裡滾出來了。

沙灘細軟,讓我摔得沒那麼痛苦。

剛要從地上爬起來,我就看到幾雙靴子、草鞋、布鞋出現在麵前,心頭一驚,我顫巍巍地昂起腦袋。

拿著火把的幾個男人陰森森地看著我,這麵相氣質一看就是邪魔外道啊!對,我就是以貌取人!

“好一個血淋淋的美嬌娘,怎麼穿的這般奇怪。”

帶頭的老大哥蹲下來,挑起我的下巴,捏著我的臉左右打量。我唯唯諾諾地不敢接腔,可憐巴巴地望著這些人。

“哎,本想來個漁翁得利,這都一天了,也沒見誰找到天外仙客,那老頭子怕不是死了。”

“就算死了,也得找到秘籍!”

“這個奇怪的婆娘怎麼辦?”

這幾個人商量著,又將目光對準我,大概是不把我放眼裡的,他們商量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避諱我。

我可能會被滅口。

我暗自使勁,收腹聚力,但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我不禁要懷疑,老伯究竟有沒有給我傳功了。

就不能是被動技能嗎,非得主動?

“彆忘了,我們此行有兩個任務。”

“知道了,一是找秘籍,一是解決楚應予。”

“所以說這個妞到底怎麼處理,讓我好好看看樣子。”

我又聽到了楚應予的名字,就好像是伏地魔那樣,總有他的傳說似的。

一個略油膩的男人拎起我的毛衣領,拽著我往上提,我被迫站好,他將火把湊過來。

我害怕地眯眼往後仰,怕被火燒到發絲,隻覺得這火光分外刺眼。

黑沉沉的夜晚,海浪一刻不停地衝刷上岸,盤旋的飛鳥發出淒楚的歌聲,冷冽的冬風又卷起了細雪。

臉上的灰塵和血汙被男人粗暴地用手帕抹開,他看了看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眼裡有著小小的欣喜。

“還不錯,哥爽一下,一會兒跟上你們。”

“你他娘的,這麼急色!任務要緊!”

“算了,他又要不了多久,這女的彆殺,回去我再試試。”

在輕佻的三言兩語中,我的下場似乎就注定了。

當危險真的來臨時,我反而頭腦冷靜下來了,因為哭鬨並不能解決我現在的困境。

一對多人我搞不定,但一對一的話,說不定還能有希望。油膩的男人拽著我的頭發,將我往大礁石後麵拖。

到底是先假意迎合再迎頭痛擊,還是一上來就奮力掙紮呢。

我在思考哪個贏麵更大,似乎是第一個方案更好。

被推搡倒地,我才坐起來,男人就解開腰帶,賤笑著欺身而上。

我假笑兩聲,施展出了平生最肉麻的嬌滴滴語氣,“哎呀,你弄疼人家了,那麼心急,我又跑不了……”

“大俠,不如我伺候你呀,我會的花樣可多了!”

“哦,小娘子還會什麼?你這胸可不小啊,這古怪的衣服把你的好身段都擋住了。”

男人勾了下我的毛衣領子,我順勢往下一趟,他迫不及待地湊過來。我左手攀著他的脖頸,右手在身下抓起沙石。

他要索吻,我乾脆將人腦袋往肩頭按,情緒上頭的男人順勢就咬住我的肩膀,胡亂地啃啃舔舔。

“來來來,我還會更厲害的親親哦!”

輕軟誘哄幾聲,我捏緊了手裡的沙,準備往他眼睛裡撒。

急色鬼剛放開我,瞧準這空隙,我準備揚起手中的沙。

倏地,一抹寒光劃過眼尾,我被這森冷的光芒刺到眼,手裡的沙沒能撒出去。

摟著我的男人卻身子一抖,保持著驚恐的神色仰麵而倒。

隨即,一線血色在脖頸間顯現,他就這麼沒有半分抵抗的翹辮子了。而我還握著手裡的沙,茫然無措。

仿佛某種感應,我順著男人死前的目光,慢慢地扭頭往回看。

我的身後,還有一人。

雞皮疙瘩登時爬滿全身,我瞳孔驟縮,忘了呼吸。

睡美人楚應予,他醒了,無聲無息,像精美的沒有生氣的雕像。

長身玉立的少年翻轉手腕,劍光如霜,刺骨逼人。他垂眸,眼睫掩映下的瞳孔,像是不透光的深潭。

空洞卻捉摸不透。

還未熄滅的火把光閃爍在我倆之間,眼淚水潸然而下,我被嚇哭了,沒有嗚咽出聲,就是淚珠子止不住。

不敢哭出聲,也不敢大喘息。

是的,剛才那樣折騰,我都沒嚇哭,還覺得自己能搏一把。可在看到這張女媧畢設的臉時,我竟是看不到生的希望。

難怪老伯說彆惹他,彆吵醒他。

或許我感受到的紮入骨縫裡的冷,是來自於對方泄露出的幾分殺意。

這不比夏天的空調好用?

手裡的沙隨著我的鬆懈掉落了,少年無慈悲的目光轉過我,沒有施舍眼神,看向了先前那幾個同夥離去的方向。

沒記錯的話,這個油膩男的同夥也要殺楚應予吧?

好耶!黑吃黑打快點,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樣我就能跑路了。

我的三觀道德在這一天重組,並且飛快適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楚應予沒有一劍串兩個,把我脖子也抹了,但在他去找彆人麻煩時,我終於敢正常呼吸了。

我打算跑路,發現這油膩男的衣服質量還不錯。我穿毛衣牛仔褲也太顯眼了,簡直是移動的靶子。

於是我三下五除二就把油膩男的衣服扒掉,也虧得他自己脫了一半,所以我做得很輕鬆。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楚應予去而複返。

彼時,我正在扯油膩男的褲子,楚應予鬼魅一樣出現,落在礁石上看著我做這種扒屍體褲子的屑行為。

海浪翻卷上岸,周圍還挺安逸,我累得擦擦汗水,抬頭就對上楚應予平靜且有點好奇的目光。

我:“……”

是心肌梗塞的程度,我和閻王麵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