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2 / 2)

心臟砰砰跳動,我緊張地摁壓著胸口,緩和了呼吸後,用同樣猥瑣的姿勢連跑幾十米。

每一次換位置,都像是拚命。

在我孜孜不倦地跑路中,劇烈的打鬥聲被我甩在了身後。然而我還是天真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動的這點距離,隻是彆人一個輕功的工夫。

打架這種事怎麼可能隻在原地打呢,肯定還要借助場地各種發揮嘛。

運氣差得摳腳,一柄斧頭擦著我的後腦勺飛旋過來,我抱頭匍匐在地,涼意從尾椎骨直竄腦門,一縷被削斷的頭發落在了我旁邊。

這一刻心臟被拽緊,我看到幾個人朝我這個方向過來了。

老老實實就在那一畝三分地打架不行嗎!跑什麼跑!又不是踢足球!

心裡抓狂地哀嚎,我抱著腦袋縮成一團,想假裝自己是塊礁石。

這群人殺紅眼了,根本沒在意我這個小蝦米。若不是躺在這裡裝死容易被誤傷,我一定安詳躺平。

原來又跑出一夥人,看起來還挺有正義感的,他們希望堂堂正正地打敗楚應予,還說邪道中人仗勢欺人,算不得好漢。

現在真的是大混戰了,正派反派打一塊,不再是群毆楚應予。

試圖在這種大混戰中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腳踝被猛力一扯,我啊地尖叫一聲,隻看到一個斷了一條胳膊的男人拽住我。

他痛苦地縮著身體,好像是在求救。

先怕後呆,我雖然有遲疑,但還是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將這個受重傷的人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看他斷裂處血淋淋的,我顫抖著,在驚慌中深呼吸,拿起旁邊的匕首割裂自己寬大的褲腿,反正褲子也是扒的屍體的。

因為太過緊張,割了好幾次才裂出一道口子,我乾脆就著口子大力一撕。

“滋啦——”

裂帛聲清脆,我正要給傷者纏上褲腿止血,他居然掙紮著用左手從懷中摸出一瓶藥粉。

“啊?這是什麼!”我小聲且急促地問。

忍著疼痛,男人用低沉的聲音壓抑著說,“止血藥。”

我胡亂點頭,他的穿衣風格看起來是正派人士的樣子,這粗略一觀察。是個俊男啊,眼窩深邃,有著異域人的立體輪廓和硬朗的五官,可惜變成楊過,缺了一條右手!

手抖著接過瓷瓶,拔掉瓶塞,我嗅到一股清香,“請問這個粉末是直接倒嗎?”

會不會產生酒精噴傷口的劇痛?我怕疼死他,可對方點點頭,竟還能開玩笑,“怕疼死我呀?”

“……”

“姑娘莫怕,倒吧。”

我都在惋惜他的胳膊,他卻麵不改色地接受了殘疾,我狠下心,將小半瓶藥粉都撒上去。

男人一聲不吭地受著,唯有臉頰的汗水顯示著劇痛無比的苦楚。

“勞駕姑娘包紮。”

“哦哦!”

被提醒了一聲,我先是冷靜下來,對著自己的大腿練習了一下怎麼包紮,免得我技藝不好,折騰到人家。

反複試了幾遍,覺得可以了,我鄭重道:“我要開始了!”

“嗬嗬,姑娘真可愛啊,無妨,我不怕疼。”

“……”

乾、乾嘛忽然誇人,而且一點都不油膩,被俊男誇讓我不那麼緊張了。

勉強包好,還係了個蝴蝶結,但很快這條褲腿就被血給浸染。外傷藥沒那麼快發揮作用,他的血管那些肯定還在冒血。難道沒有什麼厲害的內功救一救?

男人背靠著礁石喘息著調理,我又看了眼外麵的混亂,這打起來怎麼沒個休息的。

武俠小說裡打三天三夜誠不欺我,吃喝拉撒睡都不重要了。

縮回腦袋,我又打量起身旁這個打坐的男人,雖然看著狼狽了些,但風姿不減,讓我聯想到戰損妝這種稀奇古怪的事。

估摸二十多歲,比我大些吧?

還是很年輕的。

臉擦乾淨了應該帥氣逼人,不行,不能欣賞帥哥了,得跑路。

拉回天馬行空的思緒,我在人群堆裡都看不見楚應予的身影,不知道是他蹦躂得太快,還是被乾掉了。

如果真的沒了,那張神顏未免太可惜。

“大俠保重,日後相見請我吃飯答謝吧!”

我好歹也是做好事了,所以不要臉地這麼交代了一聲,也不管這個俊男回不回我,就又弓著背爬出去。

“哎喲。”

忙著逃跑前進沒注意到前方堵路,我手腳並用地爬著,撞在了一雙腿上。

心頭一涼,眼珠子往上轉,我抬頭看到默不作聲的楚應予。

他右手上握著一柄劍,左手夾著好幾枚我認不出的暗器,可能是彆人襲擊他,但是被他攔截住的。

打打殺殺的聲音還有,但顯然這個被圍剿的像是脫險了,那群人就沒注意到關鍵人物不見了?

把暗器隨手一丟,少年用劍鋒挑起我的下巴,與此同時,那位被我幫了一把的青年也捂著傷口出現了。

青年的手應該不是楚應予砍斷的,他眼裡沒有流露仇恨,而是閃過一絲驚訝與擔憂。

我大氣不敢出,一動不動的保持著仰頭的姿勢,這把劍有多鋒利我是見識過的。脖子皮膚被冷鐵觸碰的感覺讓我渾身發冷,細雪落在劍身上,更是凍得刺骨。

“放了這位姑娘。”

當青年為我說話時,我心底是很感動的,但更多的是恐懼。大哥你的手都斷了一隻,重傷之下打得過對方嗎!

楚應予看也沒看那位俊男,隻語調平穩地說:“你怎麼跟彆的男人跑了,不是讓你等我麼。”

我:“……”

什麼頭冒綠光的霸總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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