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2)

我有問題。

很多江湖人想乾掉楚應予,所以他聽起來像是武林中的一大禍害,我以為是冷酷無情的殺人狂魔。

然而已知,他幫斷臂俊男點穴止血,方方麵麵也是照顧了我。按照論跡不論心的說法,他目前的所作所為對我沒壞處,屬實是比之前想搞我的人好得多。

但是,我還是很害怕。

他不放我走,又被那麼多人忌憚,孤勇者老伯也提醒我不要招惹對方。

如果他帶我,那不是袋鼠媽媽帶寶寶,是把一定|時|炸彈放身上,提心吊膽的,還不知道哪天就被炸個粉身碎骨。

少年本身是偏向高冷掛的,我不嘮嗑,他似乎也沒想與我解釋什麼。回顧之前短暫的交流,那都是下的命令,以及對我行為的不解。

“睡。”

好了,他又發號施令了。我看了看石室,也就這一個床榻。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去床邊,而是指著石凳子。

“我趴在桌邊睡。”

“喜歡睡桌子?”

“……”

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看不出我是害怕所以讓床嗎,我可沒想過女士優先,這可是弱肉強食!

可是我又很糾結,萬一我昧著良心回答喜歡睡桌子,他當真了,以後就隻讓我睡桌子怎麼辦。

“我想睡床,但是隻有一張,所以覺得應該你睡。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對吧。”我找了個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並擠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

“床能睡兩個。”

“……”

他是在暗示我什麼!雖說古代是可以,但我現代人的思維,他還差半年成年,要正直,不要色色!

或許,有沒有可能,他的意思是蓋著被子純睡覺,是我自己太醃臢了。

一抬眸,對上少年沒有分毫糾結的漆黑眼睛,我的眼角抽動兩下。

看著是動作片的氛圍,實際上是驚悚片。

但我確實也累了,想好好休息,想睡床,不想趴在冷冷的石桌上。內心經過了層層考量後,我猶如壯士斷腕般壯烈。

“行,一起睡。”

老伯的石室樸實單調,但該有的都有,楚應予對這裡還挺熟悉。出了通道,再走兩條路,那邊就有洗漱的小洞,低窪處蓄積了乾淨的水。

石壁縫隙時刻都有滲透出來的水,下方就擺著一口缸,看來我剛剛喝的水是從這裡取的。

磨磨蹭蹭地打理好後,我視死如歸地爬上床,一個翻滾往裡麵縮,儘量減少自己的占地麵積。

雙手乖乖擺在身前,我身體很累,但我精神緊繃,沒法很快入睡。緊閉著雙眼,我卻覺得我渾身都在感知對方的一舉一動。

楚應予像個鬼似的,沒腳步聲,呼吸也輕,我實在憋不住了,悄悄睜開眼,室內的燭火已熄滅,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沒上床?

體貼地自己去睡地麵了?

思索著,我翻轉身體,一隻手在黑暗中摸索。手腕被握住的刹那,我驚得嗷嗷叫,什麼都看不清,卻感受到了楚應予的存在。

“我在。”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你去睡地上了。”

“床好睡。”

“是是是,我沒說趕你下去,你怎麼都沒個聲音的。”也不敢責怪他,我小聲地嘟囔一句,抽回自己的手又躺回去。這次是真的不敢越雷池一步了,規規矩矩躺板板。

殺手的職業素養太好,太會掩藏自己的氣息,稍有鬆懈就是致命的危機。

所以我也要時刻謹記,伴君如伴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然而魚肉睡不著也是真的,精神異常活躍繃緊,身體累到極點也無法安然入睡。失眠的痛苦有誰懂,我睡不著。

他又沒聲了,是不是睡著了?年輕人睡眠質量這麼好?

我輕輕地翻轉自己,背對著床外側的少年,腦子裡不敢有旖旎的念頭。雖說我背對殺手的操作很傻,但以我這樣子,他真心想殺,我就是眼珠子盯死對方,也躲不了的。

忽然,我的後腦勺被撫摸,全身的血液都往腦子衝,整個背部驟然僵住,我大氣都不敢出,心臟狂跳。

他在做什麼!

他為什麼摸我!圖窮匕見了?我要失身了嗎!最終驚悚片變成顏色片了嗎!

心驚肉跳地等待了幾秒,除了被順毛,對方並沒有多餘的動作。我也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我媽哄我睡覺。

“……”

我無語了片刻,其實也算是做好了發生不可描述事情的心裡準備,這種環境下由不得我,往好處想,是我賺了。

誰說這種事女方一定虧,我心態好,那就是他虧!

結果楚應予沒有這個意思,他就像那表情包上對著海水試探的鳥。

弄得我心頭小鹿亂撞,卻又自己一副禁欲的樣子。

狗弟弟!

“那個,您這是在做什麼。”還是背對著他,我純潔地發問了。

“哄睡。”

聽我說,謝謝你,小·媽♂。

要命的是,小夥子手法真不錯,把我一身硬骨頭都順軟了,繃著的神經逐漸在順撫中安定下來,不知不覺我就打了個哈欠。

……

一覺睡醒不知洞外是何時,床邊早已無人,被子蓋在身上暖烘烘的。

洞內有了篩落下的光線,我猜測應該是中午了,感覺睡了很久。肚子又餓了,疊好被子,我去隔壁的水室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我發現楚應予給我盤的頭發,我居然還不太會,這鋼針怎麼這麼難用,又怕戳到自己。

把針丟了,我編辮子,找了麻繩紮好。

桌上擺的是野果和水,不難猜出是楚應予留下的。苦大仇深地看著這些東西,沒胃口,我想吃有油鹽的。

慢著,小殺手不在,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跑路了?頓時來了精神,我揣了幾個果子在袖袍裡,向著外麵跑起。

轉了那麼多次,到底還是熟悉了路線,錯了兩遍,在第三遍時我就跑出洞口了!

陰沉的白天,海風依舊,細雪變成了鵝毛大雪。那些血流滿地的場麵被白色覆蓋,大自然遮掩了人們的罪證。

島上一定是有野獸的,不少屍體都被拖走,我不想深究去哪裡了。

外麵沒了打打殺殺的聲音,海邊停靠的好幾艘船也陸續開走,傷殘人員互相扶持著上船,我左右一看,埋著腦袋也想混進去。

離開海島隻能靠船,這裡又沒有飛機!

東張西望沒有瞧見楚應予,我假裝一瘸一拐地混入人堆裡登船。邪魔外道的船看起來就騷包奇特,我自然是選擇正常畫風的船。

人頭攢動中,我在末尾,竟是看到了最高出的斷臂俊男。帥哥就是顯眼,他雖然有些落魄,卻站在瞭望台上,身後跟著兩人,他看起來像是領導。

我前後左右的人在七嘴八舌地議論,我聽了幾耳朵,說斷臂俊男家大業大,這船就是他們家的。他做善事,打算把島上剩餘的人都送回中原大陸,不分正邪。

原來我救了一個厲害角色。

心思一動,我正想湊上去打個招呼,也好爭取個頭等艙什麼的。

“嗖——”

擦過耳垂的什麼東西很輕很快,我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耳朵,沒有什麼問題。

還以為是我想多了,想繼續頂著紛飛的大雪往船那邊走。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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