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 / 2)

眼巴巴地跟著楚應予去島上的錢莊拿錢,像是為了給我證明那樣,銀票、碎銀、銅板他都取了一些,這些銀子都能給我打幾個銀鐲子了。

我自然是沒想過要人家的錢,但是楚應予用錢莊掌櫃送的紅色錢袋裝了碎銀、銅板,然後拽過我的手,將沉甸甸的袋子放在了我掌心裡。

我驚呆了,感受著手裡略顯沉重的分量,這是老百姓一兩年的工資吧?

他以前給小白發工資嗎?

腦子閃過這種奇思妙想,我一時沒敢收,可聯想到他的性格,便直接問道:“給我的?”

“嗯。”

“有什麼要求嗎?”

“什麼?”

“就是,拿了你的錢,要做什麼嗎?”

“買喜歡的東西。”

“……”

“嫌少?”

“……”

楚應予看著手裡的銀票,他認真地解釋,“不能給你銀票,容易成為彆人目標。”

他說完,指了指街邊的一些人,有的乞討人對上他的目光就拿著破碗溜了,有的見錢眼開的也趕緊假裝看風景。

少年對彆人的惡意感知很敏銳。

忽然想到網絡上的一句名言,錢在哪裡愛在哪裡,被這行為搞得還挺感動,但我馬上晃晃腦袋,在心裡告誡自己。

他對自己的小白下手了!對我越好不應該越可怕嗎!哪天我也讓他出劍變慢了怎麼辦!

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怪狗子,他可惡!

這是養豬行為!是另類殺豬盤!秦小娥,你不能被他的行為給討好,論跡不論心什麼的沒用!

說不定哪天就被他宰了,不要有負擔,用他的錢,吃窮他!

麵不改色地拿過錢袋子,牢牢地係在了自己的腰帶上,我鎮定地說道:“謝謝衣食父母。”

日落時分,我們回到客棧,我發現這裡後廚的裝備還挺齊全。大廚挺有耐心地教我認一些作料,於是在磕磕絆絆中,我做好了爆炒與烤章魚。

端上桌給楚應予看,少年用筷子扒拉一下作料堆裡的章魚,我很是恭敬地先夾起一塊,當著他的麵嚼起來。

“直擊靈魂的好吃!”我誇張地比出一個大拇指。

“……”

“沒毒的!我要是敢下毒害你,那可真是不想活了。”

楚應予觀望了我這兩盤章魚很久,終於朝著其中一盤鮮香麻辣地下筷,然後嗆到臉紅嘴巴更紅。

意想不到的發展,我拎起桌上的茶壺打算沏茶給他,少年一把拿過茶壺,乾脆對著壺嘴喝了下去。

我驚呆:“……”

仿佛這比毒還讓他招架不住,我想了想,小聲問道:“你吃不了辣?”

楚應予緩和了一會兒,沒有承認,而是動起筷子去夾炭烤的章魚須,這個我沒有放那麼多辣椒,但也不清淡。

然後梅開二度,他又嗆又紅臉,還是硬著頭皮把自己夾的都吃掉了。

怕辣,但想吃。

看來我可以用辣死他這種策略跑路。

幽默地想著,我招手讓小二添茶水,笑嘻嘻地問:“辣是辣了點,味道還可以嗎?”

楚應予點頭,我說用水涮一涮再吃,他不,他就要挑戰。那張好看的嘴巴就差給他折騰成香腸嘴,怪可愛的是怎麼回事。

吃過晚飯,我本想著出去看看夜市,但今天實在累了。所以我和楚應予一起上了二樓,他推開房門,我就跟著進去。

裡麵有浴桶,洗浴用品和花瓣都放好了,我習慣性地準備解開衣襟和腰帶。

“你的房間在隔壁。”

看了我半天的楚應予默默出聲,指著旁邊的牆壁,如夢初醒的我停住了雙手。

對啊!已經不是在孤島上了,住客棧了,當然是要了兩間房。我怎麼就習慣性地和他同吃同住還打算一起躺平!

“你想和我睡也可以。”

“不不不,我去隔壁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趕緊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飛快跑回自己的房間。原來我這邊也準備了洗漱用具,朝夕相處這麼久,終於可以單獨住一間啦,一個人睡多自在!

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後,我躺在暖和的被子裡,有種要落淚的幸福感。

我的要求真是降低太多了,隻要吃飽睡暖有點錢花就好,如果小命能得到保障就更好了。

其實有考慮過給楚應予下點迷藥之類的,然後自己趁機逃跑,但我太菜也太怕了。

他那麼機敏,一旦被識破,我會被砍死的吧。

我現在還是很矛盾的,生活上這麼被他照顧,真的很難讓我時刻警惕他的變態,溫水煮青蛙很恐怖的。

這一夜我睡得很早,隻是不太安寧,夢到楚應予變成鯊魚一直追著我咬,然後我變成了狗在大海裡狗刨。

楚鯊魚在我身後小白小白地叫著,我那四條小短腿就差在海裡轉成螺旋槳。

在被他一口吞掉的瞬間,我慘叫著醒來,然後看到晦暗不明的床旁站著一個黑影。

“啊——唔——”

二次驚叫才出了嗓子眼就被冰涼的手給堵住,絲毫都反抗不了的我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是鯊魚楚!

發覺我不會再喊了,楚應予點亮了我房內的燭火,半明半昧的光芒在他青澀俊美的臉上飄搖,朦朧中有著幾分疏離感。

胸腔裡的心跳才落回,我坐在床板上喘氣,看著他遞過來一杯茶水。

接過茶杯喝了幾口,我看到他穿戴整齊,不知道是穿衣迅速,還是壓根沒脫衣服睡。

之前在引天島的臥龍洞裡,他和我睡覺,好像是有脫衣服吧。

沒頭沒腦地想著這些,我又順手把杯子給他,楚應予默默地放回桌上,看著很是任勞任怨。

“夢到什麼了。”他問。

“你變成鯊魚要吃我。”

“哦,吃掉了嗎。”

“……”你給我死!

憤憤地想著,頓覺有些尿意湧現,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喝這茶水太見效了。

我小聲說我想去茅房,一個人去挺怕的,但讓楚應予這個噩夢裡的鯊魚跟著,也是哪裡怪怪的。

楚應予陪我去茅房了,他就在外麵等著,彆人可能以為是老夫老妻的生活,實際上是主人等著自家狗子尿電線杆。

一旦這麼代入,我那多餘的心思就能心如止水了。

解決完人生大事,在後院打水衝了衝手,我三兩步跟上楚應予,委婉地問。

“你現在想殺我嗎?”

“不想。”

“明天呢?”

“不想。”

“什麼時候想呢?”

“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了?”

“……不知道。”

好想脫下鞋子猛擊他後腦勺!

心思沉重地回到自己房,剛要關門,楚應予抬腿跨了進來。我愣神地看著他進我的房,咳嗽了一聲,提醒著。

“你的房在隔壁。”

“守著你睡。”

“……”

你難道不知道,我噩夢的根源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