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莫要大意,太後定會推個替罪羊,將這個事情化解,接下來才是敵我雙方真正的博弈。”
沈月撇去浮沫淺淺抿了口熱茶,接著道:“宋家婚約之事,還望高先生再繼續造勢,越多人知道越好。”
“您確定了?這一步邁出去,您可就是宋成的未婚妻了!”高仲念及前幾日的議事,一時間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沈月,頓了頓:“您可以做王爺側妃的。”
作為屬下,他實在不想沈月日後後悔,
“不必。”沈月悵然一笑,主動提到:“聽說攝政王府快要有女主人了?是哪家貴女這麼有福氣?”
“王爺還不知道此事,但定遠王幼女晴雪郡主已經在來京都的路上。”
定遠王之名沈月有所耳聞,
老定遠王跟隨祖皇帝四處平叛,幾次救祖皇帝於生死之間,
如今手握重兵鎮守南方,是大景僅存的異姓王,
定遠王手中的兵馬加上朱謹在北境邊疆的兵馬,足有大景的一半兵力,強強聯合,奪得皇位是鐵板釘釘的事。
沈月沉默半晌,兀的笑開:“甚好,待王爺榮登大寶,我們都是功臣。”
用過午膳,順天府的衙役上門。
狀告縣主悔婚是大景近些年來頭一回,再加上兩人懸殊的身份,一時間這場官司成為京都的熱事。
看熱鬨的百姓早早將府衙門口擠得水泄不通,沈月的馬車也是賴於衙役開路才擠進府衙後門。
升堂後,沈月站在暗處,見一肥胖男子挺著肚子跪在堂下,
“草民宋成拜見府尹大人!還請府尹大人替草民做主!”
‘宋成’將用紅布裹著的婚書庚帖交給衙役,聲情並茂訴苦:
“當初安樂縣主還隻是沈家被毀容的嫡次女,沈夫人一眼相中草民的忠厚老實,讓草民請了媒人上門說親,誰知安樂縣主一朝得勢,竟然屢次推脫意圖悔婚,草民懇請大人做主著安樂縣主履行婚約!”
‘宋成’說完後,圍觀百姓一片噓聲,
沈月被帶上堂,順天府尹拍驚堂木問道:“安樂縣主可有異議?”
沈崇文輕咳一聲,冷笑:“我沈家與宋家早已私下說好退婚有太子殿下為證,不知宋四爺何故又拿著婚書來訛我沈家!”
“可笑!草民自定下婚事後一直在外經商,前幾日才匆匆而歸,倒是不知尚書大人同誰說好的退婚?”‘宋成’言辭犀利:
“若是尚書大人將太子殿下派來的部下脅迫家母不再上沈家門當作是提友好協商的話,草民無話可說!隻得歎一聲權柄遮天淩駕於律法之上!”
見此事還將太子牽扯進來,沈崇文冷汗直冒,厲聲嗬斥:“宋成你再胡言亂語些什麼!汙蔑儲君該當何罪你可知曉!”
“汙蔑?嗬!家母現在還躺在床榻上不能起身!”
‘宋成’一激動,臉上肥肉跟著顫動:“我算是知道了,安樂縣主就是攀上高枝了!”
“肅靜!”
眼見事情越來越偏,順天府尹將驚堂木拍得嘭嘭作響:“本官問的是安樂縣主!其餘人保持肅靜!”
百姓嘈雜的感慨聲中,
沈月忽略沈崇文使的眼色,躬身囅然一笑:“這門婚事本縣主當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