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
沈月搖頭,笑得有些無可奈何“說她嬌吧,這一路她也能吃得下來苦,說她不嬌吧,這個性格,”
真是令人羨慕,
隻有被捧在手心長大的人,才能養成這般小太陽的性格,隨時隨地溫暖身邊的人,明媚嬌美。
“嫁給老頭子可惜了,也不知道她家中是否出了變故,否則怎麼舍得。”高仲點頭附和“是個好姑娘,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二人嘀咕往屋內去,沐傾雪已經將車內的被褥拿出來鋪好,
除了原本的炕,一旁還鋪著一張狹窄的床鋪,
她站在一旁,手指攪來攪去“我拿木板拚了另一張床,高先生將就一下,至於居安,我中間放了木板,你與我擠一擠吧。”
沈月點頭,她和沐青都是假男人,這樣安排確實合理,
念及外麵不確定的危險,她從腰間拔出匕首遞給沐傾雪叮囑“你拿著防身,若有變故你記得一定要緊緊跟著我,”
沐傾雪抬眸望著沈月,接過帶著體溫的匕首握在胸前,乖巧道“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你也要小心才是。”
高仲撓頭,總覺得麵前場景有些紮心,
兩人關心來關心去怎麼就沒人關心他一下?合著他是多餘的唄?
用冷水簡單擦洗手臉,三人吹滅油燈和衣而臥,
烏壓壓的鳥群在枯枝上不斷盤旋,
山坳中,三十多名乾瘦的人圍攏在一起,盯著山下院中的車馬黝黑的臉上滿是貪婪,
“大勇哥,真的能搶到嗎?”矮小的青年膽怯地握緊手中的鋤頭“那些人可都有刀,身強體壯的,我們........”
“搶不到也得搶!你想躺到黑水溝裡去嗎?再沒有糧食,我們這群人都得餓死!”
大勇眼底泛著腥紅,揮舞著手中的柴刀,凶狠道“左右都是個死,是爺們兒就打起精神來,
給家中婆姨小子拚一條活路出來!阿婆說了,這批糧食足夠村裡麵的人挺過今年,隻要搶到了,就沒人再死了!”
此言一出,男人們各自喘著粗氣,想著阿婆說的肉乾,唾液忍不住往上湧,從雪災以後,大家已經許久沒吃過飽飯,更彆說肉了!
這個時候糧食命!送上門的肥羊不多,拚了命也要將這批糧食留下來!
“娘的,這群人油滑得很,阿婆端的水也不肯用,不能衝動,再多等等,等阿婆熏的草料起了作用,我們再衝下去。”
點點濃煙在山下燃燒,焦苦的氣味順著風飄蕩在山穀之間,
值夜的護衛見村尾傳來濃煙,派人去查看,
阿婆往火堆抖動著手中的枯枝和乾草解釋“老頭子身上都是膿瘡需要草木灰止血,白日裡怕引來惡人不敢燒出煙來,每次都是晚上現燒一些,”
說著話,屋內傳來老人嘶啞的呻吟“老婆子,好了沒?”
“快了快了!”阿婆大聲回應,燒枯枝的動作快了起來“老頭子脾氣不好,你們彆介意。”
護衛將信將疑,畢竟是借住在彆人的村中,總不能強勢逼著彆人將火堆滅了,
回到院中,濃煙越發嗆鼻,
“咳!!!這是什麼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