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刺眼的紅紙,朱謹薄唇緊抿,好在他平日裡便是一副冷肅的模樣,也並未引起定遠王府的懷疑。
廳中神色各異的目光中,朱謹伸手接過定遠王拿在手中的紅紙,展開端詳。
正紅的紙,烏黑的字,
落在朱謹眼中成了一個又一個枷鎖,組成一張巨大的網將他困住,勒得他無法呼吸。
紙上突然浮現沈月淚眼朦朧望著他的麵容,耳畔也仿佛響起沈月的聲音,
“朱謹,不娶她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
淒婉哀轉的嗓音透著祈求,聽得人心尖酸澀,
再眨眼,淚眼連連的沈月變得疏離冷漠,她冷眼望著他,決然道:“我不做妾,朱謹,放手吧。”
有一瞬間的衝動讓朱謹想要拒絕定遠王的要求,可衝動隻是一瞬間,
深深吸了一口氣,朱謹盯著手中被捏皺的紅紙,薄唇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假笑:“十月初十會不會太倉促了。畢竟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也不想委屈了晴雪郡主。”
“不倉促,”定遠王笑道:“憑借我們兩府的實力,難道還能籌劃不好一場婚禮不成。”
一旁的暖閣,女眷們坐在一起也相談甚歡,
由於朱謹生母早已去世,他便請了姑母恒昌郡王妃陪坐,也不算輕慢了定遠王府母女。
幾人品著茶,定遠王妃直接點出:“都是做母親的,誰不希望自家女兒嫁到夫家能與夫君舉案齊眉,還望郡王妃體諒我這做母親的心。”
來之前恒昌郡王妃也大致了解過緣由,點頭寬慰:“男人慕色是常態,王妃何必在意這些伺候人的玩意兒,等回頭爺們兒膩了,打發走就是。”
她端著茶,笑得溫婉,嘴上卻毫不留情:“作為王妃自當有容人之量,替王爺打理好後宅才是為人妻的本分,若是整日同妾室丫鬟拈酸吃醋,這後宅啊,雞飛狗跳,也惹人笑話不是。”
定遠王妃笑意頓時收斂,抿著唇冷聲道:“可我府上是要臉麵的,我兒還未過門殿下就養了個金絲雀放在府中,傳出去還隻當我定遠王府的嫡女不受待見,若是在婚前整出個庶子庶女,這讓我定遠王府的麵子往哪兒擱。”
“這點小事不至於置氣,”
恒昌郡王妃眼簾微垂,唇角勾起:“若王妃心中不舒服,大可一碗絕子湯灌下去以絕後患,也不是什麼大事。”
“母親!”沐傾雪突然出聲,臉色難看:“我想去見見那個女人。”
聞言,定遠王妃望向恒昌郡王妃:“我兒這要求不算過分吧?也算提前替殿下打理內宅,也省得有些人心中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恒昌郡王妃並未一口答應:“畢竟是攝政王府,總要問問殿下意思的。”
說罷,她招呼身旁的嬤嬤去前廳問詢,挑了個其他話頭同定遠王妃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嬤嬤帶著一個丫鬟回來,說是攝政王同意,請晴雪郡主隨丫鬟一同前去。
沐傾雪再也坐不住,匆匆行禮後帶著貼身丫鬟跟著丫鬟往後院去,
站在祺月居門口,沐傾雪心跳如擂鼓,瞥了眼四周層層守衛,臉色不好。
她見著祺月居的丫鬟婆子衝帶路的丫鬟行禮,而後道:“夫人說有人找就帶她去閣樓。”
“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妾,竟然這般拿喬!”沐傾雪身旁的丫鬟憤憤不平,剛要發作被沐傾雪攔下來,
沐傾雪望向書敏,迎著她異樣的眼神,迫切道:“閣樓在哪兒?快帶我去。”
書敏著實看不懂事情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