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煌嘴唇動了動,接過琴抱在懷中,複雜道:“月先生,一路保重。”
生怕懷中的女嬰突然啼哭,塵月不敢耽擱,疾步跟著拓跋煌的侍衛離開,
與此同時,金夫人的女婢走到拓跋煌身旁:“王子,夫人喚您過去。”
“知道了,帶路。”
拓拔煌抱著琴,嗓音淡淡,跟著女婢的指引,一路來到金夫人的寢殿,
未等他行禮,一個東西就已經迎頭衝他砸了過來,
“你瞧瞧你做了什麼好事!”
金夫人怒不可遏,鳳眸圓睜:“本夫人說了多少次莫要同那個卑賤之人往來,莫要沉迷與荼靡之音!你可有聽進耳中去!”
麵對暴怒的金夫人,拓跋煌麵容沉靜,他跪在地上垂眸不語,
“拓跋煌!你的任務和使命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拓跋煌這幅無聲抵抗的模樣落到金夫人眼中,隻覺心肺都被氣的疼,
手中精致的茶盞被她狠狠擲向地麵,清脆的碎裂聲在寢殿內回蕩,
茶水四濺,她站起身走到拓拔煌麵前,身形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指著拓跋煌的鼻子,金夫人如同換了個人一般聲音尖銳而冰冷:“為了一個鄙賤之人同阿娘慪氣!你可知道阿娘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這舉動,實在是讓阿娘寒心!”
拓跋煌輕輕將懷中的琴置於一旁,緩緩開口:“阿娘之心兒自然知道,月先生如今已是個廢人,放他離去無傷大雅,阿娘若因此動怒,傷了身子,兒心中難安,還請阿娘莫要再生氣了。”
“黃毛小兒,你知道個什麼!”
拓跋煌第一次頂撞於她竟然是為了個上不得台麵的樂師!
金夫人瞥見那染血的琴,更是怒火中燒,仿佛那斑斑血跡是對她挑釁嘲諷,
“什麼鬼東西!”
“阿娘!兒求您不要!”
金夫人猛地跨步上前,不顧拓跋煌試圖阻攔的手,一把將琴奪了過來,
“阿娘,兒之後會聽話的!求您了!”
拓拔煌被女婢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塵月贈與他的琴被自家母親拎在手中搖搖欲墜,
“阿娘!兒會聽話的!”
眼眶逐漸彌漫出紅色,他望著被金夫人捏在手中的琴,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隻是阿娘提線木偶,
阿娘想要一個王,可他向往的是自由,
琴身在金夫人手中變得脆弱不堪,
隻聽“哢嚓”一聲,琴身應聲而斷,
木屑紛飛,斷裂的琴弦在空中輕輕搖曳,無力地落在冰冷的地麵上,閃爍著銀白色光,
拓跋煌跪坐在地,眼中的光陡然熄滅,
在他的記憶中,唯有塵月是第一個溫柔對他好的人,哪怕塵月心有算計,可那份溫柔是真真切切將他籠罩的,
可如今,他的夢碎了。
金夫人緊抿著唇,眸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