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傅知寒出差回來,意外發現沈梔在旗袍店裡。

當然,這次她一定不是專程來找他的,因為回來的航班是臨時訂的,爺爺都不知道。

在他拉著行李箱進來後,沈梔隻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見來人是他,也並無特彆的反應。

“爺爺,您接著講。”

沈梔手中握著一支筆,在很認真地記筆記。

她今天穿著米色的職業裝,成熟乾練,用珍珠發夾把頭發隨意地盤起,臉側落下來幾縷碎發,勾勒著漂亮的下頜線,氣質略顯淡雅。

或許是在做自己擅長的事情,臉上的柔和儘數褪去,反而是體內隱藏著的果斷與狠勁浮現出來。

春季新款上架之後,就要開始籌備夏季了,最近經常有女明星穿新中式出街,沈梔預測它可能要成為來年的爆款,便來找傅爺爺取經,他在這方麵是專家,不管是旗袍的布料紮染還是剪裁版型,都超越了業內的水平。

沈梔在服裝設計方麵是有天分的,她想的不光是如何將古風與現代做一個融合,而是怎麼才能在大膽創新的前提下,讓國人接受,並宣揚到國外。

每當沉浸在工作狀態裡,沈梔就會特彆認真,與平時的她很不一樣。

傅知寒無意經過時瞥她一眼,看她用筆頭抵著下巴,兩腮鼓起來,眉頭緊鎖的樣子,想起一個鼴鼠的表情包,禁不住笑了。

這個笑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閒來無事,傅知寒挽起袖口,走進了後院,準備做晚飯。

旗袍店是自己家的地皮,前麵是店麵,後麵是住的地方,有個小閣樓在二層,那是傅知寒的房間。

爺爺年紀大了,爬樓不方便,就住在下麵。

進去廚房,傅知寒才發現爺爺把各類食材都已經準備好,有他自己做的臘腸,有排骨,有鱸魚……都是硬菜。

他並不知他今晚出差回來,自己也吃不了這麼多,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要留沈梔吃晚飯。

灶台前站了會兒,傅爺爺進來了。

“你幸虧還沒開始,我就怕你把菜給炒了,才抓緊時間過來的。”

說得好像他不會做飯一樣,傅知寒淡聲開口:“我廚藝還可以吧?”

“跟我比起來差遠了。”傅爺爺用胳膊肘碰了下他,“你彆怠慢了客人,陪她聊聊天去。”

傅知寒一開始杵在那兒沒動,見爺爺開始熗鍋,才轉身走出去。

他的腳步比平時慢了不止一拍。

一分鐘能走進店裡,用了三分鐘。

沈梔還在原來的位置,趴在桌上,像是在唰唰寫什麼。

傅知寒走去收銀台後麵,單膝彎曲,坐了下去。

沈梔頭也沒抬,像是根本沒有發現進來個人。

遠遠望著,整個人透著股冷若冰霜的高貴,有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感覺。

習慣了她的熱情,突然間的冷漠令人很不適應,好像從熱帶空降到南極。

店裡靜悄悄的,夜色已經籠罩大地,這個點也不會再來客人。

傅知寒找了本書,坐在那裡看起來。

他低頭的瞬間,沈梔眼角餘光恰好掃去。

女人的唇角浮現出興味,放下手裡的筆,離開了座位。

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傅知寒本能抬頭,抬眼間,再度與她的視線錯過。

沈梔神色寡淡,平靜得過分。

當她的氣場冷下來,是會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

原來,她並非是他之前見到的樣子。

見沈梔朝後院走去,傅知寒猜她應該是去看爺爺做飯了。

緩緩合上書,他突然也有些坐不住,朝後院的門看一眼,深呼吸幾次,才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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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爺爺手藝了得,短短半小時搞定了三菜一湯,做的全是他拿手的。

沒想到傅知寒會突然回家,他根本沒準備他的那一份,米飯隻蒸了兩碗。

飯快做好了,他衝沈梔笑笑,讓她幫忙轉告傅知寒,去東邊巷口買幾塊餅。

沈梔照做,從廚房走出去,看見穿白襯衫的男人,清爽又乾淨地站在院子裡,昏黃吊燈照耀下,他的眼眸純粹,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

原封不動將傅爺爺的話告訴傅知寒,沈梔沒等他回應,又立即轉了身。

看她的態度,好像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傅知寒的心裡也清楚,接連兩次沒出手相助,沈梔應該是開始“記恨”他了。

沈梔的反常,連傅爺爺都感受到了。

吃飯的時候,人家的眼睛沒往旁邊偏過一寸,不知他孫子是怎麼把人給得罪了。

問沈梔讓人下不來台,傅爺爺隻得等她走了以後,詢問傅知寒。

“我看沈丫頭不太想搭理你啊。”傅爺爺揮舞著無形小刀,感慨說:“能讓對誰都和顏悅色的女孩對你冷若冰霜,你也確實有本事。”

傅知寒照常洗著碗,麵上沒流露分毫,下一秒碗從手中脫落,差點給摔了。

回想沈梔對他的態度,他的心裡也隱隱有點兒失落。

但想想這都是他“自作自受”,也就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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