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額頭抵在胸口的觸感是那麼真實,溫熱一點點地透過布料傳達過來,圍繞在心跳周圍為它送去溫暖。
清恕桑瞳孔還震顫著,他動手掙紮,可是以現在江聽聞的警惕與抗拒程度,他根本不可能放手,而且力度還更重了。
清恕桑道:“嗯嗯嗯!”
你鬆手讓我說話!
江聽聞沒抬頭,低弱哽咽出聲:“不讓你說。”
清恕桑:“。”
江聽聞執拗地維持著這個姿勢,他一手按著清恕桑的嘴巴,另一隻手垂在沙發邊,並沒有桎梏住身?下的人。
但他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在了清恕桑身上,後者根本掙脫不開。
掙紮間,清恕桑覺得他聽見了什麼金屬碰撞的動靜,不過他沒心情注意,隻覺得是自己被累的恍惚了。
和江聽聞拚力氣和體力簡直是自取其辱,他不再動。
忽而,江聽聞所有力氣如數消失,他抬頭堪稱震驚地看清恕桑,手指微顫。
清恕桑便又立馬伸出舌尖第二次舔了江聽聞的手心,江聽聞手指輕蜷,力度不自覺地鬆了一點。
接著是第三次舔舐,清恕桑眼睜睜地看著江聽聞的耳朵尖蔓上一層火熱,和他被染濕睫毛的通紅眼尾相得益彰。
說實話,這一瞬間,清恕桑的感覺並不是覺得哭了的江聽聞可憐,而是感覺……彆有一番滋味。特彆好看。他心臟不受控製地敲鑼打鼓。
“呼、呼——哪有不讓人說話的!”察覺到按在臉頰上的大手鬆開了,清恕桑連忙側頭躲過被再次桎梏,“我想說的是你的結婚協議在不在這裡,我要把它撕了!!
江聽聞已經重新伸到清恕桑嘴邊的手頓住,一副完全不在人間的模樣,確認:“什麼?”
他堪稱迷茫地睜著眼睛,彆說剛才的那股紅有所好轉,顏色還更深鬱了,“你說、你說什麼……老公,你把話說明白一點,再跟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我說我要跟你聊聊,聊之前要先把結婚協議撕了,那樣咱們兩個就隻剩下結婚證了……”清恕桑扒著沙發靠背坐起來,“你是我的。我想要你。”
“真的嗎?”江聽聞驚喜得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好,手忙腳亂地湊上去擁住清恕桑,“真的是真的嗎?”
清恕桑任他抱,聞言隻覺得心軟得一塌糊塗,而且他絲毫都不再擔心江聽聞會跟他說什麼好聚好散的話了,他的漂亮老婆根本沒這個意思。
不就是以前的破事嗎,說出來又不會掉塊肉。清恕桑嘴角仰起抹笑,張嘴正要說什麼,就隻聽身邊響起一聲“啪嗒!”
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識低頭去看——一把泛著銀光的手銬像是看戲似的格外清晰地映在瞳孔深處。它是從自己身後靠著的抱枕後麵掉出來的。
清恕桑:“……”
清恕桑收起笑容,麵無表情地看江聽聞。江聽聞和他一樣,有些懵然地盯著地麵,但他臉上的表情明顯多了一層東西——怎麼掉出來了?要怎麼解釋?
“你要乾嘛?”清恕桑看著江聽聞,道。
江聽聞心虛地俯身把東西撿起來:“不想乾嘛啊。”
清恕桑不信,逼問:“說實話……”
江聽聞沉默,小聲:“把你鎖在這兒。”
清恕桑:“。”
想想剛才江聽聞的反應,他竟然哭!表現的那叫一個委屈,還那麼可憐巴巴。
一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因為老公可能要跑,就啪嗒啪嗒掉眼淚,現在清恕桑想到那個場麵還覺得自己的瞳孔在震顫,同時還心疼的不得了。
原來這隻是假象,他就是想趁清恕桑不注意,拿手銬鎖人!
剛才江聽聞在沙發邊的手肯定就是在拿這玩意兒,隻是他還沒有和擁有另一個思想的自己天人交戰好,他老公就「回來」了。
這不是第一次。在日常的接觸中,清恕桑覺得他已經摸清了江聽聞奇奇怪怪的癖?好,等下一次就會被告知他還是摸得不夠全麵。
清恕桑故意涼著麵色,明知故問:“你想拷誰?”
江聽聞抬眸,眼裡寫著「這還用問」?就被清恕桑突然瞪圓的眼睛威脅,把他頭頂上無形的耳朵給嚇趴了,卑微解釋:“鎖我……”
伴隨這句話,隻聽一聲「哢噠」,江聽聞把自己左手給拷上了。
清恕桑滿意,還沒來得及點頭,又聽一聲相同的「哢噠」。他低頭,手銬的另一邊在自己手腕上。
“但是第二個人,肯定是要鎖小先生的。”江聽聞看著將他們連接在一起的手銬,“不然我鎖自己乾什麼。我挺正常的,沒有精神病。”
“你正常?”清恕桑抬手想打他,“你正常就是要把我關起來?”
“嗯……”江聽聞腦袋上無形的耳朵趴得更厲害,道,“愛而不得,黑化了。”
清恕桑:“……”
他靜靜地盯著眼前這個差點黑化又被及時救回來的江聽聞,後者根本不敢抬頭,心虛地喉結都不自覺地滾動。
“這不是……沒有黑化成功麼……”江聽聞伸手拉住清恕桑的一點衣擺,手銬隨著他的動作叮鈴作響,“老公,彆生氣,也彆走。”
極其小聲的語氣真是像極了犯錯求原諒的大狗,清恕桑覺得心癢癢的,忽而輕鬆地笑出聲。
他上手捧住江聽聞的臉,四目相對,明目張膽地愉悅控訴:“江嬌嬌,你就會裝可憐。”
“你今天還裝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沒有裝……”看他開心,江聽聞明顯放鬆下來,他身體前傾抵住清恕桑的額頭,“是真的很害怕小先生不要我。沒有人比我更可憐了。”
“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清恕桑道,“會有人不喜歡你嗎?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江聽聞:“我不需要彆人喜歡我。”他道,“我隻要你喜歡我。”
清恕桑:“我已經告過很多次白了啊。”
江聽聞垂下眼眸:“可我們簽了結婚協議。”
清恕桑了然,這個東西時時提醒著他們是各取所需,根本沒有感情。
在此之前,他們誰也沒料到會相愛……不對,江聽聞預料到了,他圖謀不軌。
經此,清恕桑自然而然地想起江聽聞找他簽結婚協議時,似乎說了在這段關係裡他可以隨時喊停的話,可是江聽聞表現的明顯沒有這個意思吧。
清恕桑冷靜,狐疑:“簽結婚協議的時候,你是不是說過這段關係我可以隨時終止?”
聞言,江聽聞剛放鬆下來的身體霎時僵住,清恕桑一點拒絕的風吹草動在他這裡都是可怕危機。他道:“我沒有……”
“你就有,你說過的。”
江聽聞捂住他的嘴,強硬倔強:“我沒說過。”
清恕桑舔他手心,江聽聞手指戰栗。
二人眼神對峙半晌,江聽聞敗陣,說實話:“是,我說了。但我根本不可能讓你終止這段關係的,無論你喜歡什麼類型,我都可以做,我會讓你喜歡上我。
如果你最後都還沒有喜歡我,那我就跟你續約,你不續……我就把你鎖在這座莊園裡,不讓你出去。”
“你已經是我的了,還想走嗎?”
“你想多了。”
聽前麵感覺還很正常甚至已經在感動、又聽到後半部分的清恕桑:“……”
他不得不提醒:“我是清家小少爺,你鎖我會很快被查到,然後你會被抓起來。”
“嗯……”江聽聞執拗,“我願意。我就是要擁有你。”
他抿唇,低聲說:“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想要你。”
枕邊人告訴你他想把你關起來,按理說應該害怕一下的,但是很奇怪,不知道清恕桑是不是被時常精分的江聽聞搞出毛病來了,他竟然覺得很……刺激?連心跳都快了,還想試試。
清恕桑:“。”
他似乎跟著不正常了。
怕被人看穿隱?秘的癖好,清恕桑連忙欲蓋彌彰地輕聲咳嗽,又稍稍往後退點身體,不讓江聽聞離他的心臟太近,他怕把人嚇到:“江嬌嬌,我告訴你我喜歡什麼類型。”
江聽聞立馬正襟危坐,耳朵都豎了起來,勢必認真學習。
清恕桑:“我就喜歡江聽聞這種類型的。”
江聽聞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低笑,強勢地捧住清恕桑的臉吻他。
這樣的時間裡,直接談論過去太煞風景,晚上吧。
……
清恕桑抬著頭迎合對方的深吻,等分開道:“我餓了……”
江聽聞輕吻他鼻尖:“我去做……”
他們嗓音都有些沙啞,不及時止住肯定要出事,江聽聞率先從沙發上起身。
清恕桑饜足地舔嘴唇:“所以你的結婚協議書呢?”
江聽聞:“撕了……”
清恕桑驚訝:“什麼時候撕的?”
江聽聞:“簽完當天。”
“呃……”清恕桑道,“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履行約定?”
“嗯……”江聽聞去找圍裙圍上,“我隻認結婚證。”
清恕桑:“……”
是啊,明明兩個各取所需的人簽協議書就行了,但江聽聞卻非要和他去民政局,還必須是當天去,他說過幾天去偷戶口本都不行。都是一早算計好的!他真傻,就這麼被騙了。
“那你結婚證呢?”清恕桑問。
“吃了……”
“蛤??”江聽聞關冰箱,回頭:“沒有結婚證離不了婚。”
“不不不,我知道沒有結婚證得先補辦才能離……”
“我就不跟你補。”
“你彆打岔!”清恕桑站起來走過去,震驚,“你把結婚證吃了?!”
和撕結婚協議似的,江聽聞先把結婚證撕了,隻不過沒有把它扔垃圾桶,而是把它吞了。
江聽聞:“嗯……”
“很好……”清恕桑真情實意地評價,“江嬌嬌,咱倆鎖死。誰會不喜歡你啊,我要是犯渾離家出走你直接把我鎖起來,我不讓我爸和我哥救我。”
江聽聞應:“嗯!”
嗯完他極其高興,覺得什麼話都可以往外禿嚕,“這裡有個地下室小黑屋,用來鎖你的。”
清恕桑一巴掌拍在人後背,瞬間變臉:“你大變?態啊!”
江聽聞低笑:“我是……”
清恕桑跟著江聽聞一起去廚房,怕自己幫成倒忙就沒動手。忽而,他甕聲甕氣地問:“小黑屋在哪兒啊?”
聞言,江聽聞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有些躍躍欲試。
清恕桑下意識覺得臉熱,但也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道:“要不試試?”
思忖片刻,他覺得定位很準確地自我評價,“我是小變?態。”
眼看江聽聞要放下手裡的東西,清恕桑覺得自己找到了支配江聽聞情緒的快樂,又道:“要等晚上。因為晚上我要跟你聊聊姓秦的。”
江聽聞眼神一秒冷卻。
清恕桑心虛,裝看不見,還說:“傅小白還跟我貼臉了呢,你酸不酸?”
說著他湊上去,仰臉索吻一般,說道,“你不想弄哭我嗎?”
寂靜無聲,隻有兩個人的眼神交鋒。
“很好。”江聽聞笑,笑意不達眼底,“你不哭一整晚,我明天就去改名。”
“記住,乖寶,少一秒鐘,都不叫一整晚。”
作者有話說:
清恕桑:現在跑來得及嗎?TAT;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2章
“噔……”
清恕桑放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往身後去,似乎想趁人不注意預備轉身跑,手背卻一下子碰到放在流理台邊的玻璃碗,腳步不得不頓住。
江聽聞也不拆穿他,隻有笑意更顯。
“我剛才就是開玩笑!”清恕桑頭皮發麻,笑不出來,“你就當沒聽見。”
“可是我聽見了。”江聽聞說,“怎麼辦?”
清恕桑簡直想回到兩分鐘前狠狠給那個腦抽的自己一巴掌!
床上的江聽聞他能挑釁嗎?!這不死也得癱瘓吧?!不過想想他們兩個剛剛才互相交過心,再想想平常江聽聞的作風,清恕桑覺得應該學習一下。
“漂亮老婆……”他主動上前抱住江聽聞的腰身,仰臉看他,一本正經地虛弱,“我真的是開玩笑的,你彆讓我哭那麼久。”
太可憐了,也太可愛了。江聽聞忍住不聽話想上下滾動的喉結,儘量表現得人模人樣,後退一步:“那讓你少哭十分鐘。”
“啪!”
清恕桑抬手就直接拍在江聽聞後腰上,力度之大肯定能把人拍紅。
江聽聞感受了一下位置,抿唇:“你打我屁?股,這是調戲,你主動的,再加十分鐘。”
清恕桑:“……”
“我打的明明是後腰!”
“那是尾椎骨。”江聽聞細心講解,“你半個手掌就是碰到了屁?股,你調戲我。”
清恕桑不跟他掰扯,果斷換路子:“嬌嬌,啵一個。”
江聽聞錯眼不眨地盯著他,喉結終於背叛主人先行滾動。
隨著清恕桑話音落地的瞬間,他的腦袋就已經低了下來,滾燙的呼吸猛近,噴灑在麵部上能將人的臉頰灼熱。
清恕桑看著即將落在唇瓣上的柔軟,先發製人:“隻要你親了我,就不能讓我哭一整晚。”
江聽聞霎時後退一步,冷靜自持地倒冷水一飲而儘。
隻差一毫米就親上、應該根本收不住嘴、甚至有點洋洋得意的清恕桑:“……”
他滿頭問號地盯著江聽聞,對方又喝了一杯冷水,徹底冷靜了。
——
因為此事,他們幾乎來回較量了一下午。看著天越來越黑,清恕桑心裡也越來越慌,同時與之一起存在的還有越來越興奮的隱?秘。
不過真的怕江聽聞不知道節製,受罪的還是自己,清恕桑慌得直接說:“我現在跟你談談以前的事?”
江聽聞:“現在不聽。”
清恕桑:“為什麼?”
江聽聞:“晚上再說。聽的越多,我越生氣,就越凶。”
清恕桑:“。”
徹底確定彼此心意後,江聽聞好像說話再也不藏著掖著了。
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隻要他能說話,他就不信說不服江聽聞。
思及到此,清恕桑竟然奇異地心大起來,覺得事情不大。況且,和江聽聞做……是真爽……
沒吃午飯前,清恕桑就看到了網上的言論,也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和哥哥,以及江聽聞的爹都出來撐腰,那瞬間清恕桑是真感覺團寵真是太好了。
清和跟清肅還給清恕桑打了個電話,問他們幺兒的情緒怎麼樣,有沒有不開心。
和家裡聯係過後,聽著他們的關心,清恕桑就更覺得像秦斯言這樣的渣男,多給他一個眼神都是浪費時間。不久前他因為這樣一個人還想放棄江聽聞,更是大錯特錯!
期間,莊廷玉他們也都一一和他打電話發消息,清恕桑身心舒暢,珍惜每一個朋友的慰問,幾乎和他們聊了一下午。當然其中聊的時間最長的就是傅白。
清恕桑看著被傅白親手改成「小白白」的備注發來消息。
小白白:“你現在和江總在乾什麼?”
清恕桑心道能乾什麼,江聽聞正在書房瘋狂處理工作,好像要把明天後天的事務都給處理了似的。隻是字還沒打全,對麵的消息就又過來了。
小白白:“他是不是在你身體裡?”
清恕桑:“……”
清恕桑:“??”
清恕桑直接一句語音怒懟過去:“傅小白!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小白白:“咦惹,語氣這麼氣急敗壞,還這麼有活力,也沒哭,看來江總沒按著你。”
清恕桑:“??”
清恕桑:【你再給我浪信不信我打死你?(凶狠呲牙jpg。)】
小白白:“哇,好可愛。想太陽。”
短短幾個字,映進眼裡好像就怎麼也不認識了。清恕桑「撲騰」一下從沙發上坐直,瞪著眼睛陷入淩亂。
小白白:“寶,要是你跟江總分手了,記得來找我,我可以含淚做一。”
清恕桑發語音,冷笑著由衷道:“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濾鏡?爸爸能日?死你。”
傅白也發語音過來,躍躍欲試:“那……也不是不行。”
“那……要不趁江總不在的時候,咱倆?”
……
“你要日?誰?”
“啪!”
清恕桑猛然回頭,因為手抖手機一下子麵朝下摔在地上。
江聽聞雙手搭著沙發靠背,探頭看他屏幕,此時看不見了便麵無表情地看清恕桑:“你把話再說一遍。”
“呃……”清恕桑嚇得跳下沙發,“你走路怎麼沒聲兒啊!”
“不然也聽不見他要跟你開房。”江聽聞直起身體,眼神如炬,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手收緊了一些。
“嗯?”清恕桑反駁,“哪裡有開房這兩個字?他沒說這句話。”
江聽聞說道:“你還為他說話。”
清恕桑:“我沒有!”
江聽聞:“你在心虛。”
清恕桑:“……”
“他那麼一朵白不回來的黑蓮花,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意……唔!”
江聽聞大手一伸將站在沙發邊的清恕桑拽過來,後者被他拽得踉蹌,跪在沙發上貼著沙發靠背讓人索?吻。
“嗡嗡、嗡嗡。”
地上的手機發出幾聲震動,證明此時有人發消息過來。可清恕桑正被勒著腰索?取,根本無暇顧及,隻有在實在受不了時才會忍不住溢出一聲嚶?嚀。
傅白左等右等等不來消息,等不及了,咣咣發消息。
小白白:“人呢?你怎麼不回了?”
小白白:“你回我啊!”
小白白:“都說了是在江總不在的時候,你不會這也會害怕吧?”
小白白:“清恕桑?清寶?寶?爸爸?”
小白白:“哦,我明白了,看來是江總出現了,他看見咱倆聊天記錄了吧?哎嘿,真不錯,就是看不見你們有點可惜,要不我給你打個視頻你接一下?我不是外人啊爸爸。”
……
傅白一個人在注定得不到回應的聊天框裡說話,另一邊的主人公根本沒有機會再摸到手機。
“什麼東西……江聽聞!”亮如白晝的空間裡,清恕桑感受到一絲異樣,嚇得忙喊出聲。
在客廳時,清恕桑被江聽聞吻得雲裡霧裡,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江聽聞便隔著沙發靠背將他單手抱起挪在沙發另一邊。
一心不能二用,因此清恕桑根本沒看清江聽聞走的什麼路線,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空間——所謂的地下室小黑屋。
大燈亮起的那一瞬,清恕桑隻驚歎這能算是小黑屋?豪華程度和莊園的建築風格沒有任何區彆,空間極大,色彩明豔,簡直富麗堂皇。
不同的是這裡沒有窗戶,而且牆壁上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物件兒,空間中央甚至還有個說床不是床,說案台不是案台的東西,四個角的立柱應該是用來綁……
角落裡有個八爪椅,聽說這種椅子就是專門為某種事設計的……還有很多說不上名字的東西。
清恕桑直接就給嚇清醒了,猛吞口水轉頭就要跑,被江聽聞大手一伸扣住腰拖了回來。
“江嬌嬌江嬌嬌!可以再商量商量的。”清恕桑掰江聽聞橫在腰間的手,回頭可憐巴巴地看他。
江聽聞提醒似的輕捂住清恕桑的眼睛:“不喪,在特殊場合時不要用這種眼神看你的愛人。這不是商量,你不明白嗎?”
因此也就有了眼下手指輕蜷,驚訝喊著什麼東西的清恕桑。
他攀著江聽聞的肩膀,眼睛已經不受控住地紅了——被強勢的江聽聞嚇的,但也不敢再輕易開口說話。抓著江聽聞的手指倏然收緊,清恕桑低泣:“你欺負我……”
“嗯……”江聽聞側首,吻他耳尖,“就欺負你。”
本來是打算跟江聽聞說以前的事的,他想告訴江聽聞他沒有跟秦斯言做過,但是目前這種情況要怎麼說?
江聽聞是個一聽見秦斯言名字就發瘋的小氣鬼,清恕桑不敢。
可他不提,江聽聞也沒打算再讓這個人橫在他和清恕桑之間太久,主動提了起來。
“乖寶,我知道你是想向我解釋一些事情,不然姓秦的出言不遜時你不會不開心。我想讓你開心。”
江聽聞溫柔地舔去清恕桑臉頰上的淚,自認為大方地說道,“人生來自由。成年人要選擇什麼自然更擁有自由,他知道自己在乾什麼,無論好的壞的,願意珍藏的還是會後悔的,彆人都無權評價,更無權乾涉,那是成長時必須也必然要走的一段路程。我之前就說過,少了哪一段路程,你都不是清恕桑——你是獨一無二的。”
清恕桑掙手腕,哽咽:“要不你先把我解開。那樣可能我會更感動。”
江聽聞低聲笑,拒絕:“不要。”
他的行為和語氣一點都不匹配,清恕桑手緊握成拳,耳朵裡全是江聽聞溫柔的低語,“之前的經曆是你們的,現在的經曆才是我們的。感受到了嗎?”
清恕桑用哭表達自己的「氣憤」。
“大變?態!”
“那大變?態現在告訴你……”江聽聞眼裡笑意明顯,執拗藏在裡麵卻不減分毫,“以後我不會給你看任何人的機會和自由,明白嗎?”
清恕桑隻顧著哭,不吭聲。
江聽聞捏著他的下巴,忽而凶狠:“回答……”
“啊!”清恕桑肩膀一抖,立馬喊道,“明白了!”
“你是誰的?”
“你的!”不等繼續問,清恕桑便聰明地接下去,“你是江聽聞!”
“我喜歡江聽聞!”
“我愛江聽聞!”
“我永遠是江聽聞的!”
江聽聞滿意,雙手虔誠地捧住清恕桑的臉,吻他:“乖寶真的好乖。”
……
沒有窗戶的地下室裡亮著明亮的燈光,蕩度光陰也不知道幾點了。
但清恕桑覺得哪怕再在這裡多待十分鐘,他就會死。他搖頭淚眼朦朧地看江聽聞,滿是乞求。
清恕桑:“嗯嗯嗯!”
你讓我說話!
江聽聞:“想說話?”
清恕桑點頭,隨著弧度眼角的濕潤又彙聚成滴落下來。
“那你還提不提姓秦的?”
清恕桑猛搖頭。
江聽聞大發慈悲地拿掉清恕桑嘴裡的球,湊近:“吻我……”
清恕桑便連忙傾身抬頭去吻他。
“呃……”
“睡覺吧,休息吧……”清恕桑嘴巴疼,緩了一會兒才好,但一開口嗓音就啞得不像話,“我想睡覺。”
江聽聞認真:“是男人就不能說自己不行。”
清恕桑:“我不是男人。”
江聽聞被他苦大仇深又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沉悶的低笑自胸腔深處傳出,每一分貝都傳達給清恕桑,清恕桑隻能哭:“你彆笑了……嗚嗚嗚難受死了……”
江聽聞忍不住,強行將愉悅的情緒往回狠壓,哄人:“好好好。怎麼這麼可愛啊。”
“那看在我這麼可愛的份兒上,你彆讓我哭一整晚了,好不好?”清恕桑癟嘴,用兔子眼睛看他。江聽聞抬手輕掃他濕潤的眼睫毛,提醒道:“是你挑釁我的。”
清恕桑理虧,心虛,但命重要:“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乖乖的。”
“不要。以後繼續挑釁我,然後再像現在這樣哄我,我會同意的。”江聽聞鬆開他被桎梏的手腕,白皙的膚色上已經呈現出一道紅色的印記。
清恕桑瞪江聽聞,識相地先不開口說話。等人抱著他出了地下室,清恕桑終於覺得像是回到了人間,猛鬆口氣;
等人抱著他去浴室不鬨他洗漱好,清恕桑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等人將他安安穩穩地放進被窩圈進懷裡,清恕桑覺得他還能浪,道:“那天亮了你要不要改名?”
不讓你哭一整晚,我明天就去改名——江總說過的話。
江聽聞低頭和懷裡的清恕桑四目相對:“嘖。乖寶,你到底想不想睡覺?”
清恕桑:“……”
“我不想改名……”江聽聞說道,“你繼續哭吧。”
“啊!!”清恕桑忙抵住江聽聞的胸膛,語速極快,“彆彆彆!!我隻是禮貌性地問問。我也很喜歡你的名字咱不改名不改名!”
他連忙翻身把江聽聞壓住,隻覺得腰又廢了一次,但顧忌不了這麼多了,他按住江聽聞吸引人注意力,“我有個秘密告訴你。”
江聽聞當即正色:“老公你說。”
“我沒有跟姓秦的做過。”在地下室提了一個「秦」字就被堵住嘴巴根本說不出話,這時有前車之鑒的清恕桑快速將話說出了口。
他神色極其認真,字句更是清晰的不得了,江聽聞卻像是沒聽清似的,傻道:“什麼?”
清恕桑猛點下頭:“嗯!”
江聽聞「刷」地坐了起來,表情堪稱空白。
清恕桑和秦斯言在一起了三年,這種事情是必然的,江聽聞並不在意這種東西,他隻是喜歡清恕桑,要了命地喜歡這個人,根本沒有想過任何除清恕桑這個人之外的任何事情。
聽到秦斯言說「你真應該看看他在我床上的樣子」江聽聞是生氣,但他隻是生氣那個人渣傷害到了他的小先生。
可是身為一個普通人,聽到自己愛的人現在從身到心都是自己的,江聽聞當然會高興,且是想發瘋的那種高興。
但幾秒過後他就反應過來,怕自己的反應讓清恕桑受傷,江聽聞立馬語無倫次地解釋:“老公我不在意這個的,你知道的我隻是愛你,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圖謀不軌,但是你突然告訴我……我……我……”
“我知道。”看他一副高興得想瘋又硬生生忍住,還慌著解釋的模樣,清恕桑隻覺得滿心滿眼都被江聽聞這個人填滿了,他眼眸明亮,“感謝渣男渣的那幾年。”
“江聽聞,我屬於你,連第一次都是。”
江聽聞喉結瘋狂滾動。
“我那時候是挺傻逼,但主要是因為我出過一次車禍,他救過我一次。”清恕桑道,“我醒的時候他照顧我也很溫柔,所以才……”
“等等。”江聽聞冷靜了,道,“你大二出的車禍。”
“嗯……”清恕桑不知道江聽聞為什麼要打斷自己,聞言又有點疑惑,“你怎麼知道?”
雖然說江聽聞從高中就認識他,但是清恕桑實在不認識江聽聞啊,他隻是知道高三裡有個學神。
江聽聞試圖將某段事情捋清楚:“秦斯言說他救的你?”
清恕桑覺得有哪裡不對,謹慎:“嗯。我一睜眼他就在我病房門口……”
“你就因為這件事開始喜歡他,追他?”
清恕桑眨眼,還沒說話,江聽聞深呼吸一口氣:“那你現在開始追我吧,你不追我我就哭,讓你哄不好。”
清恕桑:“。”
事情發展軌跡太詭異,還撲朔迷離,他不明白。
江聽聞掐清恕桑下巴,讓他抬頭:“你知道你在醫院養傷的時候我在哪兒嗎?”
清恕桑下意識搖頭。
“我在你隔壁。”江聽聞一字一句道,“小先生,聽著,你出車禍的時候是我救你護你,把你送進醫院的。在那場車禍裡我毫發無損,但我依然去了你隔壁養傷。”
“我因為小先生差點就要被打死了,姓秦的人渣卻頂功。要是他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我能打死他嗎?”
清恕桑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睜大。
江聽聞由於心情鬱結看到對方這樣的反應好了一點,他動唇正欲再說什麼,桌子上的手機就死命響了起來,在安靜的夜裡特彆突兀,把清恕桑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咯噔」地哆嗦。
“沒事沒事,隻是手機,彆怕。”江聽聞忙揉他腦袋,半抱住他去夠手機。
看到來電備注眉宇都輕蹙起一些。
清恕桑:“怎麼了?”
江聽聞古怪:“我爸……”
清恕桑緊張:“啊?”
這都淩晨三點了吧,怎麼這時候打電話。
江聽聞按了免提,接聽,一聲爸還沒喊出來,對麵就先發製人:“我聽你媽說你對象不要你了,我翻來覆去睡不著,過來問問。”
語氣很衝,還很彆扭,聽著是關心的話,組合在一起就好像總是不那麼友好。
江聽聞音色冷淡:“我跟我老公好著呢。”
江父:“……”
對麵那個鐵骨錚錚的兒子自己養了十幾年,本以為是個有血性的孤狼,但其實他是個會喊人老公的綿羊。
江父不知道什麼感覺,隻在電話這邊齜牙咧嘴地痛苦麵具,看起來很想掛電話。
他說:“你……呢?”
江聽聞將手機往清恕桑眼前象征性地遞了遞。
清恕桑一下子身體繃直,反手指著自己,無聲:“找我?”
江聽聞點頭,也無聲:“沒事,他不吃人。”
哄完這邊對電話另一邊說,“爸你彆嚇到我小先生。”
江父冷嗬小聲:“嬌氣……”
清恕桑咳嗽清嗓子,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擺,結巴道:“爸……”
江父:“……”
江父又小聲,嘟囔:“嬌氣就嬌氣。”
他跟著咳嗽清了清聲音,把和江聽聞說話時的語氣放得輕了點兒:“你就是江聽聞那混賬東西被我兩次打得半死也非嫁不可的小媳婦兒?”
清恕桑:“……”
對方說的一定不是中國話,他聽不懂。
清恕桑震驚抬頭,江聽聞眉梢微動,抬手碰他臉頰。
“不對,定位錯了,不好意思……”江父彆扭改口,“江聽聞才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兒。”
作者有話說:
加更啦!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3章
清恕桑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江聽聞玩兒壞了,不然他為什麼聽不懂江父在說什麼。
他眼裡的震驚揮之不去,嘴唇動了幾次,就是說不出話。最後還是江聽聞應了江父:“您說得對。不過爸你嚇到我的小先生了。”
“嗯?我說什麼了?這就嚇到了?”江父大驚失色,很是不解,“我吃人了?”
什麼車禍、養傷、挨打,這些全都跟自己有關,一下顛覆了前麵多年的認知,清恕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很正常。等他神魂歸位,江父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怎麼掛了?”清恕桑嗓音含著些不真實。江聽聞玩兒他頭發,說:“我爸覺得隔著電話不太好,防止自己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他讓我有時間帶你回去,到那時候再說。”
清恕桑輕聲:“那他今天這麼晚打電話是為什麼?”
江聽聞輕笑:“一開始他不是說了,以為你不要我了。他嫌我沒用,過來問問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順便踩我一下說我沒出息。”
清恕桑慢半拍地「噢」了一聲。他有好多問題想問江聽聞,但又因為問題太多,根本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
隻是眼睛卻先行一步給出最直白的反應,又酸又熱,下一秒一滴滾燙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
這和他在床上被弄哭可不一樣,這是實實在在的哭。
江聽聞頓時傻在原地,茫然手足無措地低頭看他:“怎麼了不喪?怎麼了,彆哭彆哭。”
“我沒想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清恕桑表情並沒有悲傷的情緒,他挺驚訝地自己擦臉,“我就是……很難過……”
為江聽聞難過。
他抬頭,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往外拋,先問:“你兩次挨打都是因為我。”
江母的「江聽聞的那兩頓打沒白挨」說的不是外人,根本不是什麼自認為的替身,就是清恕桑。
清恕桑心裡發酸,在他不知曉的歲月裡,有一個人竟愛他至此。
江聽聞:“嗯……”
清恕桑:“第一次為什麼挨打。”
江聽聞:“和家裡出櫃。”
江聽聞的爸爸是軍人,爺爺是軍人,他會和自己的祖輩、父輩一樣,在最好最剛硬的年紀效忠國家。
軍政世家的紀律很鮮明,還有不容打破的家風,但就是因為家風嚴厲、紀律分明,才會有一個老是把自己框在原地的弊端。
比如早在幾十年前國內同性婚姻法就通過了,可江父堅決認定這是不可為的。
那時候江聽聞離高考還剩三個月,他的報考誌願是爺爺和父親都待過的最好最嚴厲的軍校,但清恕桑突然像朵向日葵似的出現了。
江聽聞抱著一捧玫瑰回家,江母看見不以為意,還甚是習以為常,笑道:“又有同學給你表白了?”
說完又道,“但你最好還是不要耽誤人家。軍校特殊,你報考的誌願更是連手機都碰不上,白白耽誤彆人青春。”
江聽聞摸了下臉上的口罩,摘掉:“嗯……”
這下江母倒是有些訝異。往常她照例將這些話做總結說的時候,江聽聞都會冷淡地道:“已經拒絕了。”
江母奇了:“哪家的女孩子啊?”
江聽聞將視線從豔麗的玫瑰上移開:“不是女孩子。”
“啊?”
“是男孩子。”
“啊?”
有其他男孩子跟江聽聞告白江母不是不知道,但江聽聞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這……”江母壓了下想笑的嘴角,真驚奇,“你已經成年了,喜歡不喜歡的我不管你,但你要想清楚不能耽誤彆人,那樣我會生氣的,我教出來的孩子不能不負責任。男孩子女孩子我都能接受,就是你爸哪兒……”
“他不是喜歡我。”江聽聞將花放在茶幾上,“他隻是在玩兒遊戲。”
“那你?”
“我也不喜歡。”
當天說著不喜歡的江聽聞在一個月後就和家裡出了櫃。雖說先有了個心理準備,但江母還是訝異,而且她攔不住江父!
聽江聽聞說自己喜歡上一個男生的江父瞪大眼睛,似乎覺得天都塌了,還覺得這有病。
那頓家法不留一點餘地地落在身上。江父是軍人,身經百戰,知道怎麼打人能讓人最疼,更知道怎麼打人能將其打出內傷,卻留著人性命。
江聽聞直接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等江父再問他喜歡男人的病好了沒,江聽聞直接道:“更重了。非他不可。”
江父氣得差點兒想打死他。這次江母直接一通哭,說要不要也把我一起打死,這才把江父攔住了。而且那時候離高考越來越近,江父再氣也不能怎麼樣,以大局為重。
……
“可是你根本沒想著去認識我。”清恕桑眼睛紅紅的,“哪有你這樣喜歡人的啊?你冤大頭吧?”
“我很想去。”江聽聞把他手捏在手裡,語氣有點失落和對現實的無力,“可我要走了,去的是軍校。那時候認識你,我怕你不喜歡我,我難過;也怕你喜歡我,等我走了你難過,我更難過——更怕你喜歡我後等我,在很長時間的磋磨下最後我還是失去你……比死了還難受。”
“這些場麵我每天都假設,感覺一點也不好。”
江聽聞笑了下,說:“所以我那時候每天睡前都會許願。”
清恕桑:“什麼?”
“那時候你還沒成年,我就許——希望清恕桑不要有喜歡的人。”
清恕桑罵:“有病病……”
他擁住江聽聞的腰身,把臉埋進他胸膛,許久都沒說話。
“等你成年,我睡前就換願望了。”
“呃……”清恕桑悶悶的聲音從下麵傳出來,“什麼?”
江聽聞拍清恕桑的腦袋,像拍小動物的腦袋似的:“希望清恕桑不要談戀愛。”
清恕桑抓住江聽聞在頭頂作亂的手:“那第二次挨打呢?你救了我一命,多有功的事情啊,叔……爸為什麼還打你?”
江聽聞:“因為在學校裡的各項成績都很突出,我提前畢業了——也就是要到部隊報到。”
自然,他所去的部隊更是嚴於律己,還很不「通情達理」。
被選中的人隻有一次機會過去報道,除非死了,不然隻要不去,就再也去不了了。這是一個一生隻有一次的經曆。
江聽聞:“走之前,我想親自去看看你。”
清恕桑狐疑:“親自?”
江聽聞抿唇,不解釋。
他很幸運,見到了清恕桑,但那天又很糟糕,他目睹了意外發生的一瞬間。
眼睜睜地看著不知由於什麼原因橫衝直撞的汽車直朝清恕桑而去,江聽聞想也沒想便衝了過去。
那一刻的心臟似乎都驟停了,他現在已經記不清當時的具體感受。
隻知道在抱著清恕桑滾在地時,江聽聞慌亂地去檢查懷裡人的傷勢。映入眼簾的清恕桑腦袋上全是血,當場就不省人事。
醫生緊急救治後說清恕桑腦震蕩,而且比較嚴重,一時半會兒根本醒不過來。
而第二天一大早江聽聞就該出發去報道了,他沒去。他要等清恕桑醒過來。
那是他人生裡第二次叛逆,和第一次出櫃時叛逆相同,這一次的叛逆仍舊給了清恕桑。
江父在部隊裡時擁有最高職位,哪怕後來退役了都還在那裡占據著一席之地。
在江聽聞該去報道的時候,他卻沒從多年好友那裡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立馬就知道有事。
得知江聽聞在哪裡後,江父怒不可遏,馬不停蹄地找到江聽聞把他打進了醫院。比第一次挨打狠多了,江聽聞連坐起來都困難。
一個月後,江聽聞還是去部隊報了道——江父並沒有為江聽聞說情,他隻是把江聽聞在病床上爬都爬不起來的樣子記錄下來發給了多年好友,說:“這玩意兒報道當天死了一次。”
現在又活了。不可抗力因素不在一生隻能報道一次的規則裡邊,江聽聞的名字仍然在列。
解決完事,江父忍著性子,問:“不是說因為救人才沒去報道。人呢?誰?”
江聽聞趴著看他一眼:“隔壁。清恕桑……”
四年前聽過這個名字,並且記性非常好的江父:“……”
他指著江聽聞的鼻子:“你死性不改?!”
江聽聞:“嗯……”
江父瞪著眼:“你敢再去找他我真就讓你死在這所醫院。”
“隨便。”江聽聞閉眼睛,連看他都不看了。
不過不用江父說,江聽聞也沒去找清恕桑。他聽見了隔壁的聲音,那個人有很多朋友——
清恕桑車禍的事情家裡不知情,他沒有告訴家裡,怕他們擔心。
但他有很多朋友,病房裡每天都不缺人過來。江聽聞聽不清具體內容,但知道清恕桑比較開心。
傷好過後,江聽聞會走,且部隊裡還不比軍校,沒有實戰還好,要是有實戰還可能會沒命,但江聽聞所去的部隊有——江父說的。
軍令如山,實戰前每個人都會簽軍令狀,是死是活看自己本事,當然明確知道自己到儘頭了可以自願放棄,投降。
江聽聞並不打算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出現了會讓對方一直記著這份人情,可他不想。
……
“然後就讓彆人頂了!”清恕桑越想越氣,為自己傻逼的那三年,為江聽聞的自以為是,他抬手捶在江聽聞的腹肌上,“你真是個冤大頭!!”
“我不是……我隻是想珍重你……”江聽聞為自己辯解,“身份比較特殊,如果有幸讓你喜歡我,我當然會開心,可是要等好多年。”
他認真又惆悵地說道:“異地戀已經很難了,何況是意念戀呢。”
清恕桑眼淚還在眼尾掛著,聞言不受控地笑出來:“你神經病啊。”
他吸了吸鼻子:“我要是和彆人結婚了呢?”
江聽聞臉色有點緊繃:“沒有如果。”
清恕桑哼道:“你肯定假設過。”
江聽聞沉默,低聲:“那就是我的事了。反正你不認識我,不會因為我有任何難過。”
說著,清恕桑突然覺得有點疑惑,抬頭:“江嬌嬌……”
江聽聞:“嗯?”
“我總覺得有處地方比較可疑。”
“哪裡?”
清恕桑想了想他決定和秦斯言分開去清吧的那天,江聽聞的適時出現:“我去清吧那晚,為什麼你就那麼巧地出現了?你當時好像……不是好像,就是專門衝著我去了。你算好的?”
聞言江聽聞眼神閃躲,不敢吭聲。
“嗯?”
江聽聞捉住對方亂動的手,自暴自棄:“我在關注你。不然你以為我隻靠高中裡所謂的一見鐘情就能喜歡你那麼多年嗎?”
從高中裡清恕桑找過來就開始關注。他原以為不會有什麼特殊感受,沒想到越關注越喜歡。
江聽聞也說不清他為什麼必須非清恕桑不可,好像是他從小到大的家風都太嚴格,又循規蹈矩,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在軍政世家的影響下做個合格的軍人、首席執行官。
但是叛逆的清恕桑打破了他多年規整的生活。他那樣耀眼,而且過來送花時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來意。
是遊戲就是遊戲,不認識他就是不認識他。可江聽聞想讓他認識自己。
他不是見色起意,隨著深入的考慮,他那時候想著清恕桑就隻有一個濃烈的念頭——他想和這個人過完一生。想讓他永遠明亮的眼神都放在自己身上。熱烈奔放,放縱恣意。
就像可以把熱烈的玫瑰毫不在意地塞進他懷裡,無所謂地笑著說這隻是遊戲,學長彆讓我輸了比賽啊,以及他進退有度落在玫瑰上的吻,他說哪怕是遊戲也不會吻學長的,這是隻有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不然就是輕浮。江聽聞想讓他喜歡自己。
他退役後知道清恕桑和秦斯言在一起,真的傷心透了。他每天睡前的願望沒有實現,清恕桑談戀愛了,他覺得自己也該醒醒了。
可再關注一些時日,他又發現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他發現清恕桑總是在一幢彆墅裡待著,幾乎沒有出來過,就算出來也是跟秦斯言一起,他做的事情就是每天等秦斯言回來。
江聽聞就什麼都明白了,他想要珍重的人正在一個不知道珍惜他的人手裡慢慢枯萎。
清恕桑和秦斯言分開那天,江聽聞的車就停在那座猶如金絲牢籠一般彆墅的路邊。
天上下著雨,將近十一點的夜晚那麼冷,可那個青年隻穿著單薄的襯衫,就那樣拉著行李箱撐著傘毅然決然地離去。
他那麼悲傷,背影纖弱又寂寥,江聽聞看了好大一會兒,隻覺得心裡跟著一起發冷。
他熱愛的青年被傷害了。但青年似乎跟著想通了,他在成長,在涅槃,江聽聞又不自主地高興。
江聽聞想讓清恕桑開心,就像他當年送給自己的玫瑰,裡麵的卡片一樣,讓他做——永遠不喪的清恕桑。
——
清恕桑緊了緊抱江聽聞的力度,沒控製住哽咽的聲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江聽聞這樣的人呢,還被我遇見了。”
江聽聞低笑,他抬起清恕桑的臉,輕聲哄:“不要哭……”
“不行啊,就是想哭……”清恕桑紅著眼睛,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我真的好愛你。”
所以說上天有時候真的是公平的,他讓清恕桑撞了三年的傻逼南牆,又給了他一個完美的江聽聞。
江聽聞:“那老公以後也一直愛我好不好。”
清恕桑:“嗯!”
今晚說的實在太多了,也不差再多一點,江聽聞抵住清恕桑的額頭:“偷偷跟你說……知道你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知道我那時每天睡前的願望是什麼嗎?”
“什麼?”
江聽聞笑了聲:“希望清恕桑立馬分手。”
清恕桑:“願望實現了。分了……”
江聽聞:“等到你真的分手了,我的願望就變成了——希望小先生好騙一點,和我結婚。”
真是步步為營啊。清恕桑冷靜不少,道:“實現了。我就是很好騙,已經和你結婚了。”
看著清恕桑眼裡的清明,江聽聞滿心愉悅往外冒,說秘密似的:“現在我又有了新願望。”
清恕桑捧場:“什麼呀?”
下一刻,清恕桑根本沒看清江聽聞的手伸向了哪裡,就隻見那隻骨節分明、平常沒少欺負他的大手,此時捏著一枚銀色的戒指。在落地窗外月光的琿映下,泛著淡淡的冷色光調。
江聽聞有些緊張,又實在希冀:“小先生。老公。娶我吧,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預防針來啦,沒幾萬字了哈,寫完姓秦的人渣作完最後一次妖(預警),這篇文就差不多啦,所以天使們有沒有想看的番外,可以說一下下,能寫的我會寫(希望不是flag);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4章
銀色的戒指還被江聽聞倔強舉著,清恕桑傻愣愣地看。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個啊?”
江聽聞不樂意他先問這些,道:“你快先答應。”
清恕桑當即伸出手,鄭重其事:“我願意……”
江聽聞低笑。哪怕已經和自己的小先生互表心意,但此時看著那隻已經握了許多次的手,他還是覺得如釋重負。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了。
江聽聞把戒指小心且鄭重地推入清恕桑的無名指。
“這麼合適?你什麼時候量的?”清恕桑再次覺得訝異,胸腔的位置酸酸漲漲。
江聽聞附在他耳邊:“和你做的第一晚。”
清恕桑不可思議地抬頭。
也就是說他們在清吧遇見,去酒店的那一晚。
清恕桑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晚江聽聞手足無措地說完「我不太會」以後,還不等清恕桑反應,他就直接按住了清恕桑的手腕,再與其十指相扣。
那天晚上就幾乎是這樣度過的,江聽聞沒有將他的手鬆開過,勢必從上到下都占據主導地位,讓清恕桑隨著他的行為哭、愉悅、低求。
各種經曆忽而曆曆在目,清恕桑抿唇,在夜裡的耳朵尖攀爬上一抹紅。
灰暗的光線能看清愛人的麵容,但這種小變化肯定不能,清恕桑悄悄鬆了口氣。
江聽聞:“老公,你為什麼臉紅?”
清恕桑:“……”
江聽聞用指背輕蹭清恕桑的耳垂:“好燙。”
他有點惡劣地問道,“我的小先生想到什麼了呀?”
清恕桑啪地拍開江聽聞的爪子,怒道:“老實點兒!”
江聽聞笑意明顯:“噢……”
“另一枚戒指呢。”
江聽聞正色,立馬將另一枚也拿了出來。
清恕桑接過來,也不問人願不願意,直接抓過江聽聞的手便強勢地給他套進去。
晚風從開著的半扇窗戶裡鑽進來,撩起落地窗簾追逐。
月光傾灑,仿佛是在邀人共舞。
戒指在指根處攜著月光的手躍起腳尖泛起冷光。江聽聞如墨一般的眸子裡泛起明亮,如珍寶似的握住:“老公怎麼不問我願不願意?”
清恕桑睨他:“怎麼?你還想不願意?”
江聽聞道:“這不得走個過場嘛。”
“就不走……”清恕桑霸道握住他的手,兩枚戒指相觸,“看見沒?我的。”
江聽聞應:“嗯嗯……”
清恕桑煞有介事:“你不願意我就把你關起來,榨?乾你!”
江聽聞忍笑,再開口時音色裡的笑意還是沒能遮住:“這麼凶啊?”
清恕桑把自己往江聽聞懷裡塞了塞:“那可不,誰讓我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你必須是我的。”他宣布說,“你要寵我,而我要一直愛你。”
江聽聞吻清恕桑的發頂,滿足:“好……”
——
兩個人結婚半年,雙方父母終於見了麵。本以為隻是個循規蹈矩的過場,沒想到清父和江父卻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兩位母親也都開始約著下次一起去逛街了。
不過二位爸爸談的主要是清父貶低自己兒子說清恕桑是個壞脾氣的小孩兒,讓聽聞多多擔待一下。
而江父聞言更是直接道就江聽聞那嬌滴滴的模樣,和他外形絲毫不匹配,除了清清誰也瞧不上他,讓清清彆受不了退貨就行。
互相貶低完,清父和江父互一對視,覺得能處,一個說自己兒子傲嬌怪,一個說自己兒子裝乖巧。
不知不覺聊了大半天,他們這才注意到除了他們四位家長,兩個年輕人不見了。
清父問:“幺兒呢?”
清母理了理頭發:“傲嬌怪走了。”
清父:“……”
江父跟著問:“聽聞去哪兒了?”
江母貼心回答:“黏著他老公裝乖約會去了。”
江父:“。”
?
“我爸竟然說我傲嬌。”清恕桑被江聽聞牽著手不服,“我哪裡是這樣?”
江聽聞開口正欲說話,清恕桑便又先發製人道:“江爸爸說得沒錯,你就是裝乖。你不僅裝乖,你還裝溫柔,裝哭!”
江聽聞拒絕承認,道:“我沒有……”
“你就有!”
“我表現的明明都是真的。你不愛我了竟然這樣說我。”江聽聞控訴。
清恕桑懶得理他,甩開手直奔對麵而去:“在這等著我。”
那是一個極大的花店,門口被各種鮮豔的顏色點綴,似乎下一秒就可以進入花園的海洋。
清恕桑摸了摸臉上的口罩,走到半路又回頭叮囑:“把口罩戴好。”
江聽聞乖巧點頭:“好的老公。”
來時他們跟父母一起來的,走時把車留給爸媽,而且他們確實是出來約會,便到處走走。
隻不過清恕桑身份特殊,不可能肆無忌憚地露臉,江聽聞跟著參加過綜藝,隻要他出現就難免會讓人下意識尋找清恕桑在哪兒,所以也不算安全。
不過現在已經算是晚上時間了,天色漸暗,人流湧動,沒有幾個人會特彆注意他們。
清恕桑從花店回來了。他懷裡是一大捧玫瑰和向日葵,周圍人們的嘈雜絲毫影響不到他們。向日葵的花瓣被晚風撩起,抖了抖小耳朵。
“追江先生的第 21 天。”清恕桑把花遞到江聽聞眼前,眼眸彎起來,“希望漂亮老婆好追一點。”
江聽聞眉目全是柔和,伸手接過:“追到了……”
從知道真相之後,江聽聞鬨脾氣似的說「那從現在開始你追我吧,你不追我我就哭,讓你哄不好」,清恕桑知道江聽聞隻是開玩笑。他們已經互相交換了戒指與真心,江聽聞根本不會真的在意這些。
但清恕桑仍然開始追起了江聽聞。每一天都很認真。
第一天收到一大捧玫瑰和卡片的江聽聞一臉懵然。
清恕桑說:“追江先生的第一天。”
還沒來得及象征性地說第二句,玫瑰就被江聽聞神聖般地接過去,啞聲,“追到了……”
那一刻清恕桑隻覺滿心滿身都被江聽聞下了蠱,讓他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他笑著問:“你這也太好追了吧。”
“嗯……”江聽聞應,“你追我,我當然好追。”
……
“太好追了。”夜色徹底暗下來,清恕桑撥了撥江聽聞懷裡向日葵的花瓣,玩笑道,“你可以不讓我那麼快追到。”
“不要……”江聽聞道,“我就是很好追。”
清恕桑眸子裡綴著如星辰的笑意,摘掉自己和對方的口罩,踮腳吻他。
當晚,熱搜第一。
# 清恕桑江聽聞在鮮花後擁吻 # 爆;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這玫瑰好看吧?這向日葵好看吧?這個人好看吧?這個人也好看吧?你看他倆像誰?你看他倆在乾什麼?【圖片】x9……”
清恕桑扒住江聽聞的肩膀,踮腳,江聽聞順勢低下腦袋,交換氣息。
他騰出一隻手環住清恕桑的腰,強勢地將他往自己懷裡按。
隔在二人中間的花卉玻璃紙緩緩變形,玫瑰與向日葵隨晚風而動,無聲地表達某種歡呼。
已經亮起的路燈投射在二人身上,在地麵拉出纖長緊密的融?合身影,難舍難分。
【啊啊啊他們!在!接吻!】
【博主你真是太幸運了,竟然離這麼近!】
【啊啊啊一個多月了,我終於又見到聽清夫夫了!!】
【聽清出現了!!】
【操,區區幾張圖,我特麼流了鼻血……】
【清恕桑!你不營業竟然是因為在乾這種事!你竟然在親江聽聞!!】
【我眼瞎,誰會寫小作文,請用文字再告訴我一遍他們是怎麼親的,以及怎麼做?愛的……】
……
在外麵吃完晚飯回來的清恕桑一打開手機就發現自己和江聽聞上了熱搜,有點意外。
他也沒多長時間不出現,但這在粉絲眼裡已經是消極怠工不營業了。
而且他今天晚上跟江聽聞擁吻被拍到,有多少張嘴也說不清,不多時新的熱搜出現,大家開始問「清恕桑不營業在乾什麼」。
這點好回答。清恕桑毫不避諱,當即更新微博。
清恕桑:“我在追江先生。追他一輩子。”
【啊啊啊清恕桑想起來自己的微博賬號啦!】
【他拉著他漂亮老婆的名字一起出境啦!】
【噠噠噠】
【哈哈哈前麵的你是想逗笑我讓我好想起江總的噠嗎……】
【什麼意思?倆人不是已經在一起了,怎麼還追江總?】
【彆問,問就是情趣……】
【好酸(檸檬)】
情趣不情趣的彆人不知道,反正確實有很多人在問清恕桑這條微博到底是什麼意思。
昨晚清恕桑累壞了,今晚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跟江聽聞一起洗澡。
他自己匆匆洗乾淨出來,江聽聞就抱著睡衣在門口幽怨地盯著他:“你不愛我……唔……”
清恕桑及時把他的控訴堵回去,再順勢拍拍他的屁?股,像個睡完就走人的渣男:“自己去洗澡,乖。”
江聽聞:“。”
乖巧的江聽聞無話可說,進浴室了。聽著嘩嘩的水聲,清恕桑身心舒暢地趴在床上,跟傅白聊天。
小白菜:【什麼叫你在追江聽聞?你倆怎麼了?!BE 了?(滿臉驚恐jpg。)】
清恕桑:“黑蓮花你就不能盼我點好?BE了我還能親他?”
小白白:“說得對,那你倆現在在乾嘛?他入你……沒?”
清恕桑:“??”
清恕桑簡直忍無可忍,一句憤怒的語音懟過去:“你腦子裡是不是就這點事兒了?!”
“是啊,我多誠實。”傅白道,“多麼良好的中華兒越品質。”
“呃……”格局上升到國家了,清恕桑再說不出話。傅白看自己這局贏了,便問他微博的追江聽聞到底是什麼意思,清恕桑三言兩語說了說。
小白白:【不是吧爸爸,您就這樣追啊?(靜靜地看你)】
清恕桑:“怎麼了?我老婆就是這樣對我一見鐘情的,我這樣追怎麼了?”
小白白:“……”
小白白:“好,算你贏了。但你不覺得光這樣追太單調了點兒嗎?你能不能有點兒創意!”
經此一說,清恕桑想著這些天他送過的紅玫瑰、粉玫瑰、金玫瑰、向日葵,也覺得自己沒情調,沒創意。
他虛心請教:“那你說怎麼辦?”
十分鐘後,江聽聞從浴室出來,就見他的小先生一動不動緊盯自己的手機屏幕,耳朵和臉頰都詭異地泛起紅色。映進眼底的屏幕光還隱隱將裡麵的興奮泄露了出來。
“看見什麼了?”江聽聞湊過去。
“啪!”
“什麼也沒看!”耳邊忽而響起聲音,清恕桑猛地把手機扣在床麵,撲騰翻身躺好,將被子拉到脖頸,“睡覺!”
江聽聞狐疑,半乾的頭發末梢還濕潤著,水分往下滑凝聚成滴落在清恕桑腦門兒上。
“呃……”清恕桑伸手推他胸膛,“去吹頭發。”
江聽聞巋然不動,大手伸進被子底下去摸他手機:“到底在看什麼?”
“都說了沒什麼!”清恕桑連忙把手機拿過來往衣服裡藏,誓死不給,“你不準搶!”
“你防著我……”江聽聞無比受傷,“啊,愛竟然可以消失得這麼快。傷心了……”
“神經病啊……”清恕桑笑出聲,拿腳踹他,“快去吹頭發。回來我幫你把心暖暖。”
“用什麼暖?”
“體溫。”
這麼一打岔兒,還是被這麼主動的打岔兒,江聽聞色令智昏地不跟人去搶手機,但他時刻記著清恕桑防著他這件事。
第二天不得不去公司上班時,心裡都想著趕緊處理完工作,早點回家看看他的小先生在乾什麼。
?
清恕桑今天下午出去了,把自己從頭包裹到腳,清母來了都不一定認識他,然後他出去半小時又迅速地回來了。
“你確定這樣有用?”他衝電話裡的那頭說。
傅白:“為什麼沒用?”
清恕桑看著手裡的東西,逐漸升起不詳的預感:“我覺得我會死。”
“怎麼可能……”傅白滿聲正氣,“江總那麼愛你,頂多讓你落個半殘。”
清恕桑:“……”
清恕桑怒而掛掉電話,對著手裡的東西發愁。他有點後悔,傅白根本就不像安好心的人!
但買一次就已經很羞恥了,退回去絕不可能,可又不能把它放在家裡,隻要存在,就總有一天會露餡兒。
而且買都買了……
下午五點,按平常不應該是江聽聞回來的時間,但他一直惦記著清恕桑昨天的可疑,提前兩個小時回來了。
清恕桑最近沒有工作,沒怎麼去公司。
他原以為今天還會像往常迎接到青年的吻,卻在開門的一瞬間直接愣在原地。客廳中央的清恕桑更是驚慌失措地側首,眼神慌亂,手僵硬在半空。
雪白的蕾絲邊包裹著瓷白圓潤的肩膀,精致的鎖骨如數裸?露在空氣當中。
纖細的腰際被裙身緊縛,勾勒出一目了然的線條。因為身高腿長,三層的裙擺隻堪堪遮住大腿,白色絲襪一路順下去,將小腿都包裹。
除了眼裡的女仆裝……清恕桑頭頂上還帶著一頂兔子發箍,一隻耳朵支棱著,另一隻便半垂著。
他麵色有點泛紅,明顯是正在跟什麼較勁,頗有點兒氣急敗壞,聽到動靜猶如受了驚的小動物,瞪圓眼睛看過來。
他的手還在拽著點……尾巴尖,似是想讓把它原地消失。
但貓尾巴長度足夠,在裙擺的遮擋下依舊露出了一點兒。
“哢噠……”
江聽聞將隻差一條縫隙的門關嚴,這點動靜都震耳欲聾,霎時驚醒被拎出來圍觀的羞?恥。
清恕桑臉色猛然爆紅,一下子後退坐到沙發上,隻是坐得太猛,差點把生理性眼淚逼出來。
他握拳咬緊下唇才沒低呼出聲。清恕桑紅著眼睛看向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的江聽聞,緊張震驚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想大聲問你今天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話到嘴邊轉了轉,變成仰起臉,笑容明豔,道:“哥哥,我甜不甜呀?”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5章
五點天還沒黑,客廳裡不至於開燈。但江聽聞每走近一步,清恕桑就覺得壓在眼前的陰影就越重,強勢的壓迫感漫天席卷,卻依然壓製不住狂歡的心跳,他不自主地蜷緊手指緊緊抓住沙發靠背,屏住呼吸。想跑……
可剛才坐下的那一刻真是差點被要了半條命,貓尾巴從裙擺下探出,白色毛絨絨輕蹭到側邊的瓷白大腿肌膚,清恕桑腿有點發軟。
“你怎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啊?”他喉結滑動,強行使自己穩於泰山,臉上的笑容未減。
江聽聞上手捏住清恕桑的兔耳朵,順時引起一陣顫栗,似乎他捏的是清恕桑的本體。
“想見你……”他嗓音明顯喑啞,“所以就回來了。”
“小先生怎麼這麼甜。”江聽聞屈身,狠狠捏住清恕桑的下巴,與他深吻,“老公就趁我不在的時候,玩兒這麼野嗎?”
清恕桑:“。”
臉上的嫣紅隨滾燙的呼吸火速傳染蔓延,清恕桑耳根、脖頸肉眼可見地紅了通透。
他抬手抵住江聽聞越靠越近的胸膛,肩膀詭異微顫。太不舒服又太折磨人的異樣使清恕桑不明顯地抬腰想起身站起來,讓自己遠離沙發。
隻是弧度剛起就被江聽聞壓回去,他瞬時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整個身體都陷進柔軟的抱枕與沙發靠背。兩邊是江聽聞有力的臂膀與胸膛,根本無處可逃。
清恕桑沒穿鞋的腳趾猛蜷,生理性的眼淚刷地落下來。他抬手打江聽聞後背,毫無殺傷力地怒道:“起來!彆壓著我!”
江聽聞大手放在清恕桑後腰處,隔著裙子指尖輕按:“尾巴好漂亮。”
清恕桑瞪他。
“不過老公……”江聽聞沒有退開分毫身體,湊到人耳邊,嗬氣問道,“為什麼是兔子頭箍和貓尾巴?你到底是小兔子還是小貓?”
他剛開門時看到清恕桑想把尾巴藏起來,四目相對時才停下動作。
“呃……”清恕桑凶狠,“我就喜歡毛毛比較多的毛絨絨,不行嗎?!兔尾巴是個球!”
他嘟嘟囔囔:“兔子的尾巴明明是長的,輕輕一拽就可以知道——為什麼會設計成毛絨絨的球?”
“因為小兔子總是把尾巴蜷起來,所以看起來就是球。”江聽聞耐心解釋。
“我記住了。”他啄清恕桑唇瓣,嘴角的笑意幾乎要跟眼裡的愉悅一起飛上天。
清恕桑驚:“我說什麼你就記……唔!”
江聽聞把他按在沙發上,毫無章法地扯掉自己的領帶,縱情索?吻。
?
自從昨天上熱搜,清恕桑高調地宣布了最近在乾什麼就又消失以後,粉絲們很不滿。
晚上十點多。
【唉好無聊啊,清恕桑又不見了……】
【彆找了,人家現在肯定正忙著談戀愛……】
【談啥戀愛,他們肯定是在做?愛】
【晚上果然來了,大家開始開車了……】
【啊啊啊真是氣死了,你們難道忘了嗎清寶以前為秦斯言退圈的事!現在不會又要退一次吧?】
【什麼?!清恕桑你醒醒可千萬彆做傻事!江總現在是愛你但誰也說不準以後啊!】
【不會吧?】
……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個隨意的假設頓時讓粉絲們開炸。他們很害怕清恕桑再次傻逼上頭,直衝著愛情這條南牆而去,其它什麼也不顧忌。
雖說聽清夫夫是很甜,但天有不測風雲,身為粉絲都不敢奢望聽清白頭偕老,隻敢說走一步看一步,願二位永遠幸福下去,這要是當事人毅然決然地放棄事業紮進愛情的懷抱,他們真的會非常失望。
而且這時候的清恕桑已經不是毫無名氣的二十八線了,他更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態度對待自己以後的人生。娛樂圈的每一個決定都可以決定未來生死。
討論熱度越漲越高,清恕桑的名字都已經不負眾望地上了熱搜,他本人還沒出現。
粉絲越等越心急,也越來越心涼。有過一次前車之鑒,他們幾乎已經開始默認清恕桑確實要再退圈了。
不多時,罵聲便跟著猜測一起蔓延。
不知道什麼人開始帶節奏說清恕桑就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永遠被愛情衝昏頭腦,想讓他專心搞事業?
根本不可能。他就隻能做一個老老實實待在家等人回來,再被人按著弄的發泄工具。
言語實在難聽,哪怕粉絲們害怕甚至默認清恕桑會退圈,也聽不得這樣的東西。罵戰一觸即發。
兩分鐘後,晚上十點五十八分。
橙子娛樂李陽:【誰在帶節奏,我明天再查給你寄律師函。都閒得慌是不是?大半夜的你們想要誰回應啊?我身為他們經紀人都已經回家睡覺了。
這條微博都是我個人編輯的,都懶得給公關團隊打電話。
我手裡的五行小朋友們離拍《感情大亂燉》綜藝才過去了23天,我不得讓他們休息啊?
不然又讓你們罵我壓榨他們嗎?沒工作期間,他們幾個寫專輯的寫專輯,休息的休息,這都能黑?
鑒於這次清恕桑被黑得最厲害,下麵附一張我半月前跟他的聊天記錄。
深夜十一點了,他跟江總不睡覺啊?就知道陰謀論。清醒的小可愛粉絲們,切忌彆被當槍使(圖片)】
粉絲們今天顧慮到的事,身為金牌經紀的李陽早就將所有可能性考慮到。
私下他和五行可以是朋友,但工作上,李陽就是一個資本家。
他肯定要時刻關注藝人還能不能為自己創造價值,哪怕是清肅的弟弟清恕桑也得不到太多偏愛。
大半個月前,他就主動找清恕桑聊天。
李陽:“現在有江總了,這次你不會退圈了吧?違約金五千萬,雖然我知道你付得起,但我還是得問。”
當時清恕桑看見這麼一條消息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感受,但他是這麼回李陽的。
清恕桑:【?】;
清恕桑:“【滿臉疑惑】我為什麼要退圈?因為愛情嗎?”
李陽:“不然嘞?”
清恕桑:【(冷漠jpg。)】
清恕桑:【陽哥,我希望你明白,兩個真正喜歡的人並不需要任何一個人放棄事業,而且還會對彼此無條件支持。
我是退過圈,但我那是因為愛情嗎?我那是因為傻逼,謝謝。你在侮辱我(微笑jpg。)】
李陽:“……”
清恕桑:“我熱愛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江聽聞,音樂,家人朋友,都屬於我。”
清恕桑:“你怎麼光知道掙錢不知道人的感情呢?哦,陽哥你還沒對象。對不起,是我高估你對感情的理解了。”
李陽:“……”
李陽:【。】;
李陽:【可愛微笑jpg。】;
李陽微博的熱評第一,還是李陽。
李陽:“當時我已經被傷害過一次了,今晚就請讓我睡個好覺吧,謝謝大家。”
評論區:
【哈哈哈特麼笑死了,一個隻有李陽受傷害的世界形成了……】
【不,現在還有我,清寶和江總怎麼這麼甜嗚嗚嗚……】
【哈哈哈說得對啊,陽哥你為啥還沒對象?】
【啊啊啊我睡不著了,化身為尖叫雞……】
【說得太對了,真正喜歡的人並不需要誰放棄事業,誰特麼帶節奏呢,秦斯言?】
【操,把這人渣給忘了……】
【嗚嗚嗚清寶又被傷害了,快出來讓姐姐抱抱……】
【等明天他醒了嗚嗚嗚】
?
被眾人討論的清恕桑根本沒睡。他看著隨自己亂晃的尾巴,失聲:“江聽聞,你……直接殺了我吧。”
隻不過音色綿軟無力,還帶著哭腔,像小貓似的撓人。
江聽聞憐惜地吻他,呼吸灼熱:“乖……”
乖你大爺,信不信我把你頭打歪!但清恕桑不敢說,不然就會被默認還很有活力,會被欺負的更狠。
他忍不住往後撤身體不讓江聽聞親,眼尾豔麗得像塗了幾層暗深色眼影,哽咽著罵罵咧咧:“傅小白這個狗東西,我要殺了他。”
“你竟然在看著我的時候喊彆的男人的名字。”江聽聞掐住清恕桑的下巴,撥了撥他身後的尾巴,笑,“老公,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清恕桑:“我沒有在看著你的時候說!”
“噢,所以你連看我都不想看。”
清恕桑:“。”
江聽聞命令:“吻我……”
清恕桑攀著他肩膀,一秒都不敢耽擱,果然將熱吻送上去。
尾巴未撤,江聽聞還……稍微有一點動作就能讓人緩半天,清恕桑貼著床麵小心地往後挪,想逃出某種鉗製,被一眼察覺的江聽聞撈著大腿拽了回來。
“啊!”清恕桑一個用力,把江聽聞嘴咬破了。鐵鏽般的血腥味頓時擴散在口腔內部,鹹澀的眼淚順著嘴角混進血液,讓清恕桑更加清醒地感知著一切。他氣不過,又狠狠咬了江聽聞一口:“我咬死你嗚嗚嗚……”
“不能咬死……”江聽聞舔了舔嘴邊的傷口,語氣旖?旎,“我要做老公一輩子漂亮老婆的。”
“嬌嬌,我愛你……”清恕桑淚眼朦朧,抬眸,“江聽聞,我愛你,漂亮老婆,我愛你……讓我睡覺吧,好不好。”
“有什麼好處?”江聽聞眼神晦澀,欲未退。
清恕桑:“下次你穿製服,我穿洛麗塔。”
“下下次你穿女仆裝,我不穿。”
“下下下次咱倆去大泳池,做有雙腿的美人魚。”
江聽聞喉結滾動。
見狀清恕桑抓住時機,一把摘下還在自己腦袋上卻已經有點歪了的兔子發箍,往江聽聞腦袋上一扣。
“兔女郎,咱們下次再探討生命的大和諧吧。”
清恕桑認真想了想,又極度正經道:“傅白那個不孝子咱們不要也罷,等下次我再給你生個更聽話的寶寶。”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56章
“老公,你不會……是在給我畫餅吧?”江聽聞湊到清恕桑耳邊,熱氣鑽入耳廓,後者沒忍住微微側頭,遠離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