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道各努力(2 / 2)

被黑澤陣擊打許久都不曾爆/裂的沙袋猛地爆/開,沙子流了一地。

那種感覺消失了。

黑澤陣迅速上前查看,甚至上手觸摸,沙袋的確是死物,已沒有剛剛那種鮮活的感覺。

是錯覺嗎?黑澤陣表情茫然,他剛剛明明感覺……

“回去休息吧。”一號淡淡說道。

“訓練場有監控。”

“教官問起來的話,全推到我身上來好了,他會給我這個麵子的。”

黑澤陣看向一號,皺眉道:“你似乎很喜歡多管閒事。”

“我隻是不喜歡看人平白無故被刁難。”一號說完朝黑澤陣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

琴酒又深深凝視了沙袋好一會兒,確定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完全消失,這才也轉身離開訓練場去休息。

與此同時,諸伏宅。

諸伏高明猛吸了一口氣從噩夢中驚醒,清冷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慘白的臉上冷汗津津。

旁邊的小鼓包動了動,一隻小手攀到了他的身上,那被子又動了動,突然從裡麵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月光的照耀下,他的弟弟眼神懵懂地看著他,眼底有恐懼也有擔憂。

諸伏高明抬手輕輕撫摸弟弟的腦袋,柔軟的頭發掃過他的掌心,這才令他真切的感到了心安:“我沒事。”

對方卻沒有鬆手,而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將頭枕在了他的胸膛,整個人都朝他的懷裡鑽。

諸伏高明感動地抱緊自己的弟弟,輕聲安慰:“讓你擔心了,小景。”

他這幾日一直都在做噩夢,第一天的時候他還不懂偽裝,就頂著一張蒼白的臉色出門,跟隨叔叔睡的小景看到後便住進了他的房間。

隻是很可惜,哪怕是有了弟弟的陪伴,噩夢也並沒有離他而去。

飄飄搖搖,黑漆漆的,然後……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感覺自己被開膛破肚,之後便猛然驚醒。

很恐怖。

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恐怖。

諸伏高明下意識想摸摸自己的腹部,卻摸到了諸伏景光冰冷的後背,他的弟弟正在瑟瑟發抖。

他愣住了。

是啊,他的弟弟才六歲。

一個六歲的孩子,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慘死,甚至差一點直麵凶手……

隻是想到這一點,諸伏高明便打從心底裡感到惶恐不安,他心驚肉跳地抱緊了自己的弟弟,感覺胸口一陣陣抽搐般得疼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望著弟弟眼底深處的驚惶,諸伏高明心底已有了決斷。

次日,諸伏高明主動找上了從東京過來處理父母後事的叔叔。

他的叔叔諸伏瑾行原本在東京工作,這幾天卻在計劃著搬到長野來,也方便照料他們,但這次諸伏高明找上他卻提出了另一種建議。

“叔叔,我希望您能帶小景回東京生活。”諸伏高明才12歲,卻條理清晰地指出了弟弟不適合生活在長野的原因。

這是諸伏景光所熟悉的家園,卻也是他的噩夢所在,他的弟弟因為父母的慘死患上了失語症,繼續在這個噩夢般的地方居住下去,對他的心理健康沒有任何好處。

更何況東京是大城市,他會在那裡交到新的朋友,大城市的繁華對諸伏景光來說一切都是新奇的,這種新奇也會衝散他內心深處的陰霾。

“那高明也一起搬去東京吧。”諸伏瑾行自然不可能將諸伏高明一個人丟在這裡。

“我想留下來。”

“你還小……”

“叔叔,小景就拜托你了。”諸伏高明認真地注視著諸伏瑾行。

諸伏瑾行恍惚察覺,在“留下”這件事情上,他的侄子似乎並沒有和他商議的意思。

傍晚,望著叔叔的車子駛遠,諸伏高明的內心一片平靜。

於道各努力,千裡自同風。

他們終將再次相見。